讓人不得安寧的雜聲,使得痛昏過去的梁鳳如緩緩從無意識的黑暗中清醒過來,而映人眼簾的是一大群的男人,當場嚇得她迅速彈坐起身準備逃跑,可暈眩的腦袋使得坐起身的她立刻失去平衡,而摔倒在硬梆梆的床上,「踫」地一聲,剎時令在場的所有男士均齊望向她,而那數十道的冷冽光芒一投射在她身上,就好像被萬年寒冰給包圍,凍得她反射性地用雙手相互摩擦手臂以取暖,更不敢有所輕舉妄動。
「各位,你們覺得她像嗎?」
發現諸位同仁均目不轉楮地瞪視著梁鳳如的臉龐,狂電不得不出聲問道,實在是他們也看太久了,而凡界之人可無法承受冥界人特有的急凍目光,更別提還是這麼多雙眼楮盯著,梁鳳如不被凍成冰棒才怪!
狂電的問話使得那一大群男子緩緩轉回頭卻不發一言,而梁鳳如則因此才稍覺溫暖,可溫暖之下,害怕卻冉冉而升,這一大群穿著古代勁服的男子,該不會就是陰間的鬼差吧?但瞧此屋的擺設委實不象是閻羅王之森羅殿,反倒象是古代人的居所,奇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在她昏迷的這一段時間,那鬼差為何沒將她給帶到枉死城或是十八層地獄呢?
「既然各位不說話,那就代表大家對這件事都欣然贊同嘍。」狂電環視鴉雀無聲的在場全體同仁而聲明道,嘖!都不講話,那他只有使出殺手銅啦!
「狂電特使,你的計劃是很好,這個凡女也的確非常像莉莉安娜公主,但是她的陽壽尚有四年才終止,我們何不等上四年,如此一來,既不會違反分界盟約,上頭發現也不會怪罪我們。」
駐守鎖魂殿再生教育第一層的大隊長無心,在接獲另十七層隊長的目光後不得不提出意見,雖然將軍的脾氣不好,但只要做好份內之事就不會被炮轟,所以他何必冒著違反分界盟約將會遭受到的刑罰,而來加人四大特使的計劃,這未免有點劃不來。
「無心,你在再生教育層樓一直做得可圈可點,反倒是狂電,這些年來頻出狀況,我想該是你晉級的時候了。狂電,你認為這第一層的職位由你來做如何?」阻止狂電回答,冰雨冷笑著微詢道。
身為特使之二,鎖魂殿司職人員的晉升與降級可是他的工作範圍之一,雖然他的看法和無心一樣,可是跟隨在將軍身邊這麼久,他強壓抑著的苦楚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且感同身受,所以他豈能再看將軍痛苦四年?
「太好了,我求之不得,無心的確比我適合做特使之末呀!」狂電欣喜地猛點頭。
事實上,在得到冷風與冷雨的支持後,他們立刻毫不浪費時間也查閱梁鳳如的身世,才得知她下地府的目的,而她的孝心令他們深深折服,同時要讓她心甘情願地參與此計劃,恐怕也只有利用她的孝心,所以他們才會在下班後,召集包括再生教育共十八層之隊長齊聚狂電的居所共商大事。
「不、不、不!冰雨特使,你是在跟無心開玩笑吧?無心何德何能能做特使之末?這晉級一事無心……」無心忙不迭地連聲拒絕。
舉凡鎖魂殿之人均曉得四大特使的工作有多吃力與不討好,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將軍給炮轟得灰頭土臉嚴重一點就是送禁區。所以,在將軍跟前的工作,只有傻瓜才會欣然接受,他可不是傻瓜,與其要他接這燙手山芋而晉級職位,他寧可加人他們的計劃,反正這正是他們的目的,而他可得識時務,否則這未來四年可以想見他的日子會有多悲慘。
「無心,你就別謙虛了,以你的能力來擔任狂電的位置足以勝任有余。」一直保持沉默的冷風,霍然截斷無心的推托之詞。
身為特使之首,原本不該同意狂電這觸犯規律的計劃,但,天可憐見,將軍實在痛苦太久了,他的壓抑情感隨著近年來的易躁易怒,顯而易見已到一觸即發的地步,而那後果可非他所樂見,所以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最重要的一點是,將軍還能等上四年嗎?答案似乎非常明顯。
「冷風特使,怎麼……」無心閑言一呆,看來四大特使早已達成共識,而他身為再生教育十八層的頭頭,他一點頭,無疑代表著全體均參與這個計劃,為求明哲保身,且目前情勢亦容不得他不底頭;再說,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吧,反正是四大特使帶頭,到時若出了狀況,還有他們先頂著。于是,他高豎白旗道︰「特使,你們希望我們怎麼配合這個計劃?」
「無心,我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其實呢,我們只是希望你幫我們一個小忙。」狂電微微一笑道,一切總算都搞定了,至于梁鳳如……那就更不是問題啦!
「小忙?」無心相當懷疑,若真只是小忙,四大特使又何須使出威脅一招,可話說回來,法力僅次于將軍的特使們,又有啥「小」忙要十八層人員鼎力相助呢?
「只是希望你們幫我找一個正在再生教育中的人犯。」狂電緩緩說明,一雙眼眸則瞄向不敢動彈卻四處張望的梁鳳如,看來她似乎有逃跑的跡象,他必須多注意她才行,否則此計劃役了女主角,這可怎麼進行下去。
「再生教育中的人犯?狂電特使,這和你的計劃有關系嗎?」無心納悶地問道,畢竟狂電的計劃可是欲替火奴魯魯將軍牽紅線,這和再生教育中的人犯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看來四大特使還是隱瞞了計劃中的部分真相。
「當然有關系,因為這個人犯可說是這個計劃中我方最大的籌碼。」狂電嚴肅地回道。
「哦,既然如此,那狂電特使要找的人犯叫什麼名字呢?」無心點點頭並沉聲問道,此時此刻,大家可說是同在一條船上,所以如何盡快完成計劃,則是當務之急,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真相知道的越少,將來所受的處罰自然也越少,若果真計劃失敗,他只需說他是迫于無奈。
「她叫梁綾娟。無心,你幾天內可以把她給找出來?」狂電略大聲地詢問,而眼角余光在瞄到梁鳳如听聞此人名時大吃一驚地轉過頭來望著他,他不禁滿意地對她一笑,她總算是明白他們這一大群人在這里干什麼了吧。
「兩天。」無心沉思一會才回答,因為在再生教育中的人犯統統以號碼取代原來的姓名,所以若不是新亡魂,他們哪記得住誰是誰,如今只得翻閱各層人犯之紀錄簿來尋找,而這可是一件相當繁瑣又費時的工作呀!
「很好,那就辛苦你們了。」狂電頗滿意地頷首,因為他們打算在鎖魂殿之一年一度的狂歡會中,將梁鳳如給火奴魯魯將軍,而距離狂歡會尚有一個星期,所以這七天足夠他們說服梁鳳如,畢竟,若用強的可是會被冠上逼良為娼的名義,而這豈是四大特使應有的行為?
「應該的,特使除此之外還有任何吩咐嗎?如果沒有,那我們就要先告退了。」無心恭敬地問道,事實上,在四大特使發出邀請令時,他就覺得不甚對勁,如今果然是不對勁,當然,既已踏入這趟渾水,他也只有認了,不過,還是能閃就閃吧!
「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一切還有勞各位。」狂電微笑著站起身目送著十八位男子離去後才松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
「請問……」一下子走了近二十位男子,空間剎時變得相當寬敞,而在听聞母親的名字後,梁鳳如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地開口,可瞧這坐在椅子上的四名勁裝男子,雖英俊深灑並各具特色,但面無表情的臉宛若罩著一層寒冰,使得她又忙咽下到口的話語,天呀!
這群人為什麼都如此冷漠?還是這就是鬼差特有的溫度?
「梁小姐,請過來這邊談吧。」冰雨緩緩道。
舉凡要和人溝通或談判一事均由他出面,而瞧梁鳳如的模樣,八成是被他們的「冷」氣給嚇到,他不禁開始擔優,畢竟,將軍的「冷」氣可比他們不知強上幾倍,甚至他那不怒而威且不知笑為何物的酷臉,常使他人望而生畏,更別提他若眉頭一皺,膽小之人嚇得屁滾尿流亦非鮮事,而梁鳳如能不畏懼地如計劃中來進行嗎?
他實在相當懷疑,而且將軍若未如他們所猜測的喜歡她,那她和他們的下場……唉!他實在不敢想像。
「哦。」梁鳳如怯怯地走下床來到他們身邊站著,一顆心則是七上八下地狂跳個不停。
「梁小姐,我們也不想浪費時間,請你仔細听好,我們可以讓你見你的母親梁綾娟,也可以讓她在再生教育中得到較好的待遇,當然,這些都是有條件的,不過決定權在你,你若不願意,我們馬上送你回凡界,但是你若答應,就容不得你反悔,你听清楚了嗎?」冰雨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這個計劃能否進行,端看梁鳳如的決定,而他……說實在的,他還真分不清自己希望她的回答是Yes或No?
「什麼條件?」梁鳳如毫不猶豫地問道,她來陰間就是為了要見到母親,無論是何條件,她明白自己一定會答應,畢竟她連生命都可以付出,何況是條件呢。
「我們要你去服侍一個人,只要他要求你的事情,你都一定要完成並讓他開心,當然,你若能擄獲他的心那是最好,不然你可能會很痛苦。」
冰雨沉聲說明著,但說到最後,他不禁有點同情她並開始不滿他們的所作所為,因為從她的眼神中他已明白她的決定,而這樣的條件對她來說無疑是相當殘忍,若將軍未愛上她,那她在冥界的日子可說是毫無尊嚴與地位,任將軍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而且百分之百可能會失去女子最寶貴的貞操。
「擄獲他的心?你是說我要服侍的是個正常男人!」梁鳳如錯愕地詢問,服侍人是她的本行,可撈獲男人的心地根本就是外行,听到開頭時她還以為那是一個身體違和,需要他人服侍的人,結果事情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甚至他們所謂的服侍,恐怕跟她心中所想的服侍完全是背道而馳。
「他當然是個正常男人,事實上,他不是別人,他可是掌管冥界死之領域的龍頭老大,也就是火奴魯魯大將軍,若非你的外貌酷似我們將軍所心儀的莉莉安娜公主,我們早就將你給送回凡界去了。
當然,你可以仔細考慮,我們也會讓你見到你母親,不過在再生教育的人犯,日子可不好過。」冰雨干脆詳盡解說,以免將來橫生枝節。
「掌管死之領域……你是說他是閻羅王啊?」梁鳳如驚詫地問道,掌管死之領域的龍頭老大,那不就是民間流傳的閻王爺,不過,為啥他的說法和她所听所聞有著極大的出人呢?
「他不是閻羅王,他是我們冥界的大將軍,地位僅次于撒旦王,總歸一句話,凡各界死亡之魂均歸將軍所管轄範圍,這樣你明白了嗎?老實說,能接近將軍已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而你若能擄獲將軍的心,你母親在冥界的日子絕對是榮華富貴、取之不盡呀!」
「真的嗎?」
梁鳳如仍然有點難以置信,畢竟他們所提出的條件是在她意料之外,服侍火奴魯魯大將軍?多奇怪又陌生的人名。而她若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那麼她將成為莉莉安娜公主的替代品,且是一個男人的禁孺,這在凡界來說,無疑是比情婦還更無尊嚴的工作,而她能做好這種工作嗎?剎那間,她覺得自己原本堅定的心起了動搖,而未知的命運令她感到一片茫然,她究竟該作何決定?天呀!
誰來告訴她?「當然是真的,不過你也不用心急,一切等見到了你母親,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梁鳳如那彷徨無助的神情令冰雨為之心折,這一刻他真覺得自己就是那萬惡不赦、逼良為娼的人口販子,其罪該下十八層之再生教育。
「這……也好。對了,鳳如還不知怎樣稱呼四位?」
梁鳳如無奈地轉移話題,一切還是等見到母親再作決定吧。
而他們……說老實話,她實在覺得他們一點都不象民間所傳聞的鬼差,只除了臉上冷冰冰的神情像是,但對她那番體貼的心意……或許這就是人不可貌相,而鬼亦不能用世俗觀點去認同,一切還是要親身去體驗才能認可或否定他人的評語問!
「我們是冥界大特使,他是老大冷風,我是冰雨,他們是暴雷、狂電。」冰雨按照順序逐一簡單介紹。
「你們好。」梁鳳如禮貌地打著招呼,不知是心情有所改變,抑或對鬼差有了另一番的新感受,她突然對冷冰冰的他們產生親切感,奇怪!
「冰雨,時間也不早了,要安排她住哪里?」冷風微蹙眉地詢問。
傍梁鳳如兩天的時間考慮,雖說這原本就在他們的計劃當中,可這兩天他們四個都有工作要做,而梁鳳如的行蹤卻不能被死之領域外的人員知曉,否則事情就大了,因為梁鳳如實在是太像莉莉安娜公主。
「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冰雨微微一笑地宣布。
「你是說將軍的住所‘無情居’嗎?」冷風一震,有點無法相信冰雨所說出的提議。
「不錯,反正將軍要到狂歡日那天才會回來,再說冥界的人有誰敢擅間無情居呢?他又不是不想活了。」冰雨點點頭並正色說明。
「不錯,無情居內機關重重,讓她住在里面不但可以確保她的安全,也不怕她會曝光,冰雨,你真是思慮周密。」狂電忙欣喜地附和著。
「既然如此,就讓她住在無情居吧。」冷風略沉思一會亦同意地說,畢竟全冥界唯一無人敢擅自聞人的居所,當非無情居莫屬。因為將軍所設下的重重機關,就連他們英明神武的撒旦王亦不敢小覷,所以冰雨的提議的確是思慮周密。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就先帶她過去。」
「嗯,你就快去快回吧,還有一些後續事項要再仔細規劃籌設。」冷風沉聲提醒,不知怎地,他的心里總覺得不太踏實,仿佛將有事要發生一樣。但目前一切的事情尚在他們掌控當中,而且此計劃也可說是尚未執行,若兩天後梁鳳如不答應他們的條件,那麼這計劃也得付諸流水,所以,他的隱憂實在是沒道理。
「我知道,梁小姐,請跟我來。」冰雨站起身並望向梁鳳如道。
「好的。」梁鳳如順從地跟隨在冰雨身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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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的一如凡界。
從暫居住的客房里踱步到跟前這綠意盎然、百花齊放的庭院里,空氣中飄來的花香令人聞之精神為之一暢,梁鳳如簡直難以置信,天!這里真的是那凡界所描繪中陰森森的冥界嗎?更令她訝異的是,如此一座心曠神貧如詩如畫的住所,竟然會取名為「無情居」?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那火奴魯魯將軍只因愛情無結果,而轉變成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如此說來,他必定是用情太深,常言道,人間自是有情痴,想不到在人類未知的第三世界中也有此類的多情種……幕然,周劍龍的話又浮上心頭——紅?星動——難道她的真命天子的確是在冥界,而這人該不會就是……
嘖!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梁鳳如大力地搖搖頭,希冀搖去內心紊亂又顯得荒謬的思緒,可偏偏腦海卻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張張想像中屬于火奴魯魯將軍應有的男性臉龐,會是青面擦牙一如鬼王鐘值,或是像那四大特使雖然冷漠卻俊逸情灑,抑亦或是剛毅威猛、昂藏七尺的男子漢?
「梁小姐。」
「啊!」身後突然響起冰雨的聲音,使得魂游太空的梁鳳如當場嚇得驚叫出聲。
「不好意思,我嚇到你了,只不過你再走過去一點就會踩到機關了,所以我不得不出聲提醒你。」冰雨微蹩眉地說明。
昨晚因天色已暗,所以他無法完全把將軍所設下的機關逐一說明,幸好他來的正是時候,否則這梁鳳如若中機關,那可就是大羅金仙也難救呀!
「不,你沒有嚇到我,是我看景色看得太出神,真不好意思。」安撫住驚魂未定的心,梁鳳如面紅耳赤地解釋,其實她哪是在看景色,她根本就是在幻想火奴魯魯將軍的面容,當然,這麼羞人的實話她可說不出口。
絕美的容顏上那一抹艷紅的粉彩,襯得梁鳳如的臉蛋更加耀眼動人,冰雨頓時看得呆了,一顆心更是莫名其妙且不听使喚地狂跳起來。
「冰雨先生,我臉上有什麼嗎?」
瞧冰雨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梁鳳如頓覺渾身不對勁起來,事實上,那目光就好象是一個男人正在看他心愛的女子,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她可是他們準備呈獻給他們龍頭老大的禁孺,所以她一定是看錯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對了,會有一名男子按時送三餐過來,還有我昨晚跟你說的機關位置你千萬不能踩到,記住!一直到明天為止,我們可能都無法過來這里,所以你絕對不能離開無情居,否則那後果可會危及到你、我,甚至連你母親都有麻煩,你知道嗎?」忙拉回失控且怪異的心.冰雨只想盡速遠離此地,連忙聲明兼警告。
那一瞬間他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知道,我絕不會踏出無情居半步。」梁鳳如保證地說。
好不容易撐到這個時侯,她豈能無功而返?而打她進人冥界之後,她的遭遇可說是幸運的,雖不知他們是否是因為她長得像莉莉安娜公主而對她相當禮遇。最起碼他們不為難她,還著給她考慮的機會,單僅這點就非常難能可貴.「嗯.來吧!我告訴你這庭園的機關,然後我就要走了。」冰雨滿意地點一下頭,並帶領著梁鳳如在寬廣的庭園中指出機關之所在地,待梁鳳如已牢牢記住他才飛身離去。
梁鳳如呆望著冰雨離去的背影而陷入沉思,一個人待在偌大的無情居,她並無一絲一毫的害怕與孤寂,畢竟一個人的生活她已非常習慣,但處在一個機關環繞的地方,再美、再舒適的空間仿佛也失了先前的快意,心倩一瞬間就頹喪下來。
無奈地舉步離開庭園,梁鳳如漫無目的地走著,幕然,一股聲響緩緩從前方傳來,她不禁凝目往前方望去——是大門,糟糕!她竟忘了會有人按時送三餐過來,那聲響八成就是對方在呼喚她。
一思及此,她忙不迭地拔腿就往大門跑去,奇怪的是當她一跑到大門口時,那聲響卻冥然而止,尚未來得及听清此聲響消失的原因,大門竟毫無預警地在她眼前敞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勁服並披著一件黑色被風的高大男子,赫然出現在她眼前,而他卻因她的存在明顯地大吃一驚並愣在原地,看倒他手中拿著的食盒,剎時令她了悟他的身份,一顆本因他出現而忐忑不安的心亦歸回本位。還好!他並不是死之領域外的人員,否則她的存在豈非曝光?而她曝光不打緊,若連累了那群欲幫助她見到母親的人,她可是會良心不安哪!
「你……」
男子——火奴魯魯完全沒有想到在他的居所,會看見自已心儀的女子——莉莉安娜公主,事實上,他就是陪撒旦王去魔界探親,卻受不了魔王與魔後的恩愛場面而提前返回冥界,當然,這女子絕非莉莉安娜公主,卻該死的長得一模一樣,同樣的,他的心竟無法克制地狂跳不已,只能呆望著她而無法言語。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剛剛在庭園散步,所以沒听到你叫我的聲音,真不好意思。」瞧男子嚇得不輕的模樣,梁鳳如自責地說道。
糟糕!他八成是沒想到她會站在大門後,所以才嚇傻了。但話說回來,這送飯來的男子委實一點也不像是個送飯的。瞧那剛正的臉龐,每一線條就像是用冰刃給刻出來般堅毅,斜飛人鬢的劍眉,犀利如鷹的眼眸卻是燦爛的陽光色,高高的顴骨仿佛掌握著極大的權力。這樣的一張臉,雖稱不上英俊,卻該死的性格到了極點,尤其是那冰冷的臉部線條,簡直是酷斃了,而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懾人氣息,更充滿了成熟男性致命的勉力,他居然只是死之領域的一個送飯者,她不禁為那一張應屬坐擁權勢的臉而感到可惜。
「你……在等我?」火奴魯魯相當驚詫又有點遲疑地問道。
她的神情顯得非常自然,而她說話的語氣又仿佛知道他會出現般的熟絡,可是他……腦袋卻一片空白得無法正確思維,她究竟是誰?難不成是他走錯了居所?但,這明明就是無情居呀!
「是呀,讓你為我送飯來,真是太麻煩了。」梁鳳如微笑著致謝,心想,這送飯來的男子似乎有點怪怪的。
「送飯?哦……原來如此。」火奴魯魯頓時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語。
耙情適才他在路口遇見膳房的人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來到無情居,結果他卻在看見他後嚇得將食盒一扔拔腿就跑,當時他正覺得納悶,自己何時在下屬面前變得如此恐怖,原來……但她又為什麼一副象是住在無情居的模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望著隨手拾起的食盒,他仍是費解地注視著她,而這一看,她的身份已了然于心。
「請問你說什麼?」那細如蚊蠅的聲音令梁鳳如困惑地問道,說他怪,他還真是怪,而他看她的眼神亦更加令她不安起來。
「我是說要把這食盒給送到大廳。」火奴魯魯露出一絲笑容道。
天可憐見,近二十年沒笑過,他竟差點忘記要如何笑,當然,他的笑容也只不過是臉皮微微扯動一下,畢竟僵硬了二十年的臉皮,稍微動一下就相當不容易啦!
「哦,請跟我來。」梁鳳加頓時釋懷地欲在前帶路。
「你知道大廳在哪里嗎?」火奴魯魯略一挑眉地問道。
看來她會出現在這里絕不是偶然,而他的無情居除了他四個愛將外,還有誰敢任意將此凡界女魂窩藏在這里?想不到他才出個公差,死之領域就造反了,可這個女魂……他竟無法生她的氣,甚至還感到一絲竊喜。
「知道呀,冰雨昨晚有告訴我。」梁鳳如點點頭道。
說到冰雨,她不禁為他先前那怪異的眼神而怔忡了一下而這短暫的門神,卻難逃火奴魯魯敏銳的眼眸,同時他的心亦不由自主地揣測起她與冰雨之間的關系。可令他猜不透的是,若梁鳳如果真和冰雨有啥曖昧之處,他又為何要將貌似莉莉安娜公主的她給窩藏在他的無情居,這未免免有點說不過去,因為他大可將之放在自家居所,如今她卻是在他的住所當中,這意謂著什麼?
「哦,那就請你帶路吧。」火奴魯魯若有所思地說,目前雖猜不透她與冰雨之間的關系,不過能和她相處,憑良心說,他真的感到非常高興。
「請這邊走。對了,麻煩你照著我的路線走好嗎?不然踩到機關,我沒有辦法可以救你。」梁鳳如一舉步又猛然憶起地交代著。
「啊……我知道了。」火奴魯魯聞言一呆,只好哭笑不得地回答,被外人告知小心他自己所設下的機關,心中還亂覺得可笑,但可笑之余,他竟覺得非常感動,感動她的細心與良善,畢竟身處于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居然還有那一份心去注意他人的安危,真是讓他想不感動也難,同時一想法套然竄人腦海,他剎時興奮起來,或許……
全心照著冰雨所指定的路線走著,染鳳如壓根未察到火奴魯魯暴射異采的眼眸,就連他邊走邊施法撤去機關的行動都未察覺,而一路安全地走到大廳。
「先生,食盒放在桌子上就可……啊!」一走進大廳,梁鳳如就開口道,而一雙突然握住她縴腰的大手,當場嚇得她驚叫出聲,側轉過頭迎上一雙興味盎然的金眸,她不禁花容失色地叫道︰「你想做什麼?你快放開我!」
「我想做什麼?呵呵……無情居這麼大,你一個人一定很無聊,所以我要留下來陪你解解悶啊。」火奴魯魯邪邪地說著。
這樣近看她,就能明顯地看出她與莉莉安娜的不同處,可那溫柔的氣息卻無分別,就是這份溫柔才令他對莉莉安娜如此眷戀與情有獨鐘可莉莉安娜已非他所能鐘情之人而她……
「什麼?你不能踫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梁鳳如驚慌失措地掙扎道,天呀!原來冥界也有此類的大色浪,而她的貞操……這怎麼行?
「我為什麼不能踫你?這里只有你跟我兩個人,再說無情居里機關重重,一般人根本不敢隨意進人,而那冰雨也不可能會知道,所以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火奴魯魯不懷好意地說明,這樣逗一個女孩,似乎有點過分,可溫香暖玉在懷,他實在不願太早罷手。
「不行?我告訴你,你再不放開我,你可要倒大楣了。」梁鳳如絕望地叫道,想不到一張如此剛正不阿的臉,竟是個無恥的大婬賊,而冰雨竟不知其底細,還命他為她送飯,殊不知卻引狼人室,如今無情居里只有她跟他,她該如何自保?
「我要倒大楣?哦,願聞其詳。」火奴魯魯好整以暇地偷親一口芳澤後問道,區區一凡界女魂,難不成在冥界還有啥強大靠山嗎?
分明是想嚇唬他以藉機研索逃月兌之計,嗯!有意思,他倒想听听他是如何的倒大婚。
「你先放開我!」雖僅是螃蜒點水般的一吻且還是位于臉頰上,梁鳳如仍是難以忍受地叫道。
「好吧。」
梁鳳如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剎時令火奴魯魯明白此刻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想必是連豬狗都不如,同時也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不過,他會彌補過來的。
「我是你們將軍的——」
梁鳳如雖獲自由,但發現自己仍在他雙手勢力範圍中,她若說不出個所以然,她仍是會難逃魔爪而被逞其獸欲,天!她該如何是好?
「將軍,你認識我們將軍嗎?」火奴魯魯好笑地質問道,敢情她出現在這里,似乎和他有些微關連,而這關連……待會他可得審審他們是何居心與意圖,知法犯法,那可不是開玩笑。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住在這里?」
「哦,原來你是將軍的女人。好吧,既然你是將軍的女人,我可沒那個膽來欺負你,你就一個人安心地吃飯吧,我走了。」火奴魯魯一聳肩,側轉過身。
「你要走了?」梁鳳如簡直難以置信地叫道,僅僅是搬出將軍,這婬械就打消念頭,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要我留下來陪你嗎?」火奴魯魯挪渝地撇下話,即頭也不回地離開大廳。
「不……」梁鳳如頓時臉色一白,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而久久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