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心 第六章

考驗能耐的作法就是帶著她四處趕場視察產業嗎?這倒比較像在挑戰她的體力,可惜游戲規則不是由她來訂,她沒有選擇權,不服輸的她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所以從午後到現在入夜了,他們已經巡視過七、八家的店鋪,至少看過十幾二十本的帳冊,花舞蝶算盤沒離過手,讓她已有些頭昏腦脹了。

走入金華客棧,這是慕城里最大最豪華的餐館,門外永遠排著一條長龍的人等著入樓用膳,見到老板光臨,大掌櫃趕緊上前行禮,迎至專門的廂房。

「少爺,您來是用膳還是看帳?」

「都要,叫林帳房帶著帳本進來。」

「怎沒見到古管事,不是一向都由他陪少爺看帳嗎?」

「今天換上我的新助手,她姓花,相信她的能力不輸給古管事。」

少爺帶來的人,錢掌櫃當然不敢怠慢,「花姑娘是少爺的助手,想必聰明能干,不過巡帳並不輕松,花姑娘要辛苦了。」

慕尉羽神情淡然,「她會甘之如飴的。另外準備一桌梅花席,菜色里少用肉類。」

「遵命,屬下盡快備妥,請少爺稍待。」錢掌櫃退下。

原來這叫「巡帳」,若錢掌櫃沒說,她還以為慕尉羽在故意刁難她。花舞蝶看了他一眼,正巧對上他轉來的目光。

「妳以為我是公私不分的小心眼男人?」慕尉羽猜出她的想法。

心思被說破,花舞蝶臉微紅,忙轉開話題,「一般巡帳大約要看過幾家的帳呢?」

「至少二十家。」

「這麼多?」她被這數字嚇了一跳。

「妳若支撐不住,可以說出來,我不會勉強。」

他冷漠的語氣逼出了她的傲氣,她不肯示弱,「別人能做得到,我便可以做到。」

慕尉羽唇角微挑,「哦,希望妳真能說到做到。」

花舞蝶抿緊唇,她實在不喜歡這種僵持的感覺,她指他沒寵自己,也知道這種說法並不公平,恐怕沒有一個主子能像他這樣放縱屬下,任她使潑任性,卻總端著笑臉包容下來,還為了她不愛肉的味道,而讓廚房忙翻天,平心而論,他對她真的很好,卻不明白為什麼這次他說變臉就變臉?

不過她也是有骨氣的人,做不出搖尾乞憐的事,他既下了挑戰,她就奉陪到底。

這時,一名瘦高的男子捧了疊帳冊走入廂房,在慕尉羽示意下,他將各種收支帳本攤開,與花舞蝶對帳。

一會兒後,伙計送來晚膳。

「用膳。」

「我不餓。」

「我沒有讓助手餓肚子做事的習慣,再說後面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我也不想到時妳體力不濟增加麻煩。」

花舞蝶想反駁,但還是忍下,如他所願的匆匆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埋首工作中。

金華客棧規模大,帳目自然繁復雜多,花舞蝶畢竟是新手,邊學邊查核,花費了她不少的精力,而慕尉羽則是閑適的在旁看書,不時接過她審好的帳本快速翻了遍,她當他在做樣子,不以為他真能看入眼。

直到二更天,才處理好所有帳務,花舞蝶臉上已見疲憊,她本以為夜都深了,應該可以回去休息,怎知馬車卻往城西而去。

「城西屬于碼頭區,那里都是船員、粗工和漁郎,是個越夜越熱鬧的地方,燈火通宵不歇,巡帳的最佳時刻便是夜晚,只是妳看起來很累了,還能工作嗎?」慕尉羽看著她問道。

「我沒問題。」她打直背脊回答。

「那很好。」慕尉羽冷笑,看她能逞強到什麼時候。

在城西開店,只要具備醇酒、美人兩種要素便一定能賺錢,而「醉芙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慕尉羽一踏入醉芙蓉,就有一團夾著香風如烈焰般的身影撲入他懷里,他哈哈笑的摟住來人。

「少爺,你怎這麼久都沒來看奴家呢?」嬌嗲柔媚的嗓音像浸了酒般,偎著慕尉羽的女子容貌艷麗,輕薄的紅紗衣下隱約可見誘人的曲線,絕對是個能讓男人失心掉魂的美人。

「芙蓉,我這不是來看妳了嗎?」慕尉羽溫柔地攬緊懷里女子。

看到這樣的情形,花舞蝶在錯愕震驚後,臉色黯淡了下來,心里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少爺,你竟然帶了個女人來找奴家,你太壞了。」女子看見花舞蝶,不依的嬌嗔。

「她叫花舞蝶,只是我的助手罷了。這位是喬芙蓉,這家醉芙蓉的總掌櫃。」慕尉羽為兩個女人介紹。

花舞蝶微點個頭打招呼,喬芙蓉、醉芙蓉,一听名字便知道定有關聯了。

「真是標致的女子,少爺,讓她留在我這兒幫忙好不好?她一定能迷倒一群男人的。」喬芙蓉饒有興趣的提議。

「不可能,她是我的助手。」

「但奴家不放心留這樣一個大美人在少爺身邊嘛。」她賴著慕尉羽撒嬌。

「別擔心,妳這朵芙蓉永遠是最特別的,誰也比不上。」慕尉羽親昵地點點她的鼻頭哄著。

「呵……少爺,你果然是對奴家最好了。」

花舞蝶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心口轉成了刺痛,她轉開臉,不願再看他們親熱的模樣。

接下來,他們來到內室,一位婦人帶了疊帳本交給花舞蝶。

「芙蓉,妳不親自對帳嗎?」

「若要和少爺對帳,奴家會親自來,但現在不是,奴家怎能冷落少爺呢。」喬芙蓉大方的坐在慕尉羽腿上。

慕尉羽摟緊軟玉嬌軀,揚聲直笑,「妳就是這張小嘴會說話,莫怪醉芙蓉生意這麼好,附近的酒樓沒一家比得上。」

花舞蝶小手抓緊算盤,一顆顆珠子陷入她掌心,印出了清晰的痕跡。這就是慕尉羽的真面目嗎?一個會和屬下打情罵俏的老板。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她的工作只要把帳對好就行,她強迫自己不去理會那對男女,將注意力都放在帳冊里。

可惜說得簡單,做起來卻好難,戲謔笑語不斷傳入耳里,令她心浮氣躁,結果頻頻算錯帳,讓她心驚慕尉羽對自己的影響力。

再一次發現自己又算錯了,她終于受不了地站起來,大聲開口,「還有別的房間嗎?我需要安靜的地方做事。」

「少爺,你的助手好凶。」喬芙蓉撒嬌的輕拍胸口。

慕尉羽安撫的拍拍她的背,微笑看著臉色難看的花舞蝶,「妳是要我換房間,還是妳呢?」

「不敢勞動少爺,離開的人自然是屬下。」

「酒樓里生意這麼好,房間全改成包廂了,只剩下我的閨房,少爺,要不到我的房間好好聚聚?反正你的助手看起來也無法在短時間里做完事。」喬芙蓉媚眼流轉的提議。

花舞蝶呼吸一窒,怎會有這麼大膽的女人?她想也不想的搶在慕尉羽出聲前叫出︰「不行。」

慕尉羽露出俊爾笑容,「咦,為什麼不行?」

「因……因為我可能有不懂的地方,會需要你的指導,所以……呃,你必須在我身邊。」說出理由後,她也漲紅了臉,理智不停責罵自己不該多話,還提出了這麼可笑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對妳這麼重要?」慕尉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少爺,你本就魅力無法擋啊。」

花舞蝶白著臉無法回話,只好坐下借著工作掩去自己的難堪,並咬牙暗地里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用痛逼出冷靜,她不能再丟臉了。

就靠著自尊和自虐的方法,她在最快的時間里弄好了帳,離開醉芙蓉。

但她沒想到這只是個開頭,以後去的每家飯館、餐店,甚至是茶坊都出現了美人投懷送抱的戲碼,花舞蝶必須在強抑心里的嫉妒下對帳。

嫉妒,她終于找出了最合理的解釋,但這只是讓她更加武裝自己,更加不假辭色,更加好勝的苛求自己不能丟臉。

只是她終非練武的人,沒有好體力,又做著極度耗費心力的工作,她不曉得自己還能支持多久,但是她絕不放棄。

「妳還要繼續嗎?」慕尉羽皺眉看著她眼下的陰影。

「我沒事。」

她還要執拗到什麼時候,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嗎?慕尉羽心一狠,那就如她所願。

「但是這幾處的帳都算錯了。」他指出帳冊里的錯誤。

花舞蝶看他一眼,他手里沒有算盤,只是眼楮瞄過就能看出錯誤嗎?他是在找麻煩吧。她不滿的拿回重算,結果卻讓她驚愕的瞪大眼。

「你怎麼知道?」

「算帳不一定要用算盤。」慕尉羽不在意的回答。

花舞蝶咬著唇,他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優越,令她隱隱有些覺悟,他平日所表現出的散漫輕率,恐怕只是種表象罷了,意思是她又被戲弄了,這讓她愁悶的心再次受到打擊。

算了,她都屈居于他之下了,還奢望能打敗他嗎?她只剩下自尊與傲氣了。

于是這場意氣之爭成了角力戰,花舞蝶用驚人的毅力硬是撐到了天大白,與慕尉羽來到一間茶館。

撲鼻而來的茶香微提振了花舞蝶的精神,「可以給我一杯濃茶嗎?」從巡帳到現在,她首次開口要求。

「泡壺天香參茶來。」慕尉羽沉著臉下令,待僕人下去了,他才怒斥,「妳為何不承認自己累了,反而還想喝茶提神?妳真以為這就叫能干嗎?」

「我只是口渴想喝茶,和能干沒關系。」

「妳還嘴硬。」這女人一定要這樣氣他?

「若是你因為一晚下來應付太多的紅粉知己而疲累,想回府休息,我可以配合,但請你明說,別拿我當借口。」花舞蝶冷笑諷刺,卻沒注意到自己話里帶著濃濃的酸意。

慕尉羽發現了,登時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妳在吃醋。」

「我沒那麼無聊。」花舞蝶寒著臉別開目光,不看他臉上刺眼的笑容,氣憤自己怎麼口不擇言,不禁再狠捏自己一把。

慕尉羽臉上一改陰沉,高興極了,總算讓她醋勁大發了。

這時一個妙齡女子端著茶盤走入,「少爺,天香參茶。」

「麗兒,怎麼是由妳送來呢?」顏麗兒是茶館掌櫃的女兒。

「是麗兒自告奮勇要幫忙的,也順便來謝謝少爺上回送麗兒玉鐲子。」

「我覺得它很適合妳,喜歡嗎?」

顏麗兒小臉微紅,有些羞怯的伸出手,「我很喜歡,少爺,您覺得戴在麗兒手上好不好看?」

他牽起她的手打量著,愉悅的贊賞,「嗯,妳的手白皙細女敕,配著這紫玉鐲子真是好看。」

慕尉羽少見的殷勤溫柔讓顏麗兒受寵若驚,臉更紅了,「謝、謝謝少爺。」

「女大十八變,麗兒,妳越來越漂亮了。」

「少爺,您別取笑麗兒了……」

調笑聲不斷鑽入耳里,花舞蝶身體苦、心更苦,她手直擰著大腿,借著疼痛的刺激讓自己清醒,不能倒下、不能失態,無論如何都要苦撐下去。

令她感到欣慰的,她沒有失了面子,當她將帳本交給慕尉羽時,看到他臉上閃過的驚訝神情,她開心自己的爭氣。

看著幾乎站不穩卻背脊挺直的倔強女子,慕尉羽不曉得該稱贊她的能力,還是抓起她來狠狠打一頓,真是不可愛的女子。

「接下要去哪?」花舞蝶小臉仰得高高的,狀似驕矜,其實她怕自己一低頭就會累得直接倒地躺下。

慕尉羽眉心擰成一條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惱怒的一甩頭,「回府,妳可以狠心苛待自己,但我不行。」他率先走出門。

「回府」兩個字讓花舞蝶大大松了口氣,接下他說了什麼話,她完全沒听入耳。頭好昏,眼前景物似乎在晃動,她搖搖頭,腳步虛浮的走著。

走到樓梯口,她的頭更昏了,四周的一切開始飄浮,她看到慕尉羽站在樓下大廳,身旁站了兩個穿著華服的女子,熟稔的談笑風生,她已經無力再傷心生氣,只想閉起眼楮,關起耳朵,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听。

花舞蝶顫巍巍的踩下第一階樓梯,驀然腿一軟,人無助的倒栽摔下,她彷佛听到了尖叫聲,然後下一刻黑暗籠罩住了她,她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修長手指輕落在酣眠的人兒臉上,先觸著她額上包扎著的布巾,來回輕撫,帶著萬分疼惜,接著細細描繪著她精致的五官,彎彎的柳眉,睫毛如羽扇般長又翹,尖挺的小鼻頭,粉女敕如花般的櫻唇,指尖順著小巧下巴滑過皓白頸項,踰禮的來到規律起伏的胸前,五指平放,感受柔軟丘壑下的心跳。

唯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乖巧的服從他,不吵不鬧,卻讓他好不習慣,他還是喜歡別扭執拗的她,雖然會令他很頭疼,總好過這樣的昏睡虛弱。

他怎想到她會逞強到不支昏倒,他已用了最快速度救人,仍差了一點,讓她頭撞上了樓梯受傷,那時他真被嚇壞了,幸好只是皮肉傷,但也讓她睡了一天一夜還未醒,大夫說這是藉睡眠彌補她大量耗損的體力。

她身上不只頭受傷,听婢女說,她兩條大腿被捏得一片青紫,想必她是氣怨他,借著自虐支撐著不倒下,叫他好心疼。

慕尉羽完全沒預料是這樣的結果,他沒讓她變得柔順,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真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我該拿妳怎麼辦呢?他嘆了口氣,手撫著花舞蝶美麗的臉龐,低下頭,在她受傷的額上印下一吻。

柔柔輕輕的撫慰牽動了床上人兒的知覺,讓她從深深的睡眠里醒來,一睜開眼便看到慕尉羽的唇從她臉上離開。

「妳醒了。」發覺她轉醒,慕尉羽開心的笑了。

「你偷親我?」

「沒啊,我在看妳的傷口。」他神情不改的否認。

「傷口?」花舞蝶一時反應不過來。

「妳忘了嗎?妳昏倒了,從樓梯上摔下來,弄傷了額頭。」

他這一提,先前的事全涌上腦海,她記起來了,也感覺到額頭傳來細微的疼痛,伸手模模額上布巾,淡聲道歉,「我給少爺添麻煩了,很抱歉。」

「別說這種話,妳也不是麻煩。傷口會不會疼?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謝謝少爺。」

她的冷淡讓慕尉羽擰眉,「蝶兒,我照顧妳一天一夜了,妳就用這冷冰冰的態度謝我嗎?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是少爺踰矩了,小小的奴才不值得你這麼費心。」

「妳受委屈了,我以後不會再和妳鬧脾氣了。」她受傷,退讓的人當然是他。

「少爺多心了,小小的奴才不敢有怨言,這也不是少爺待的地方,請離開。」

小小的奴才?看來她這回是氣得不輕了。「妳不是小小的奴才,妳忘了妳是我的寶貝助手嗎?」

以往這麼說總能換來她一記含嗔的白眼,接著就笑了,可是這次花舞蝶連看都不看他,依然冷冷的申明。

「助手和奴才都差不多,不也一樣要為主子的命令鞠躬盡瘁嗎?唯有自由之身才能不受制于人,我慶幸為奴為婢的日子快結束了。」

「我不會讓妳離開的。」

「我想走誰也留不住。」

「該死的,妳就那麼迫切要離開我嗎?我絕不同意,我想妳娘也不會答應的。」他還有最後的殺手 ,一個盼望女兒嫁入豪門的母親。

花舞蝶狠狠瞪著他,「她是我娘,她會向著我,不是你這個外人。」

「真的嗎?但我想為了女兒的幸福,令堂說什麼也不會準妳離開慕府的。」

「你──可惡,為什麼要我留下?論能力,比我好的人多得是,論外貌,與你交好的女人,不管美艷清純、風騷乖巧的都有,我根本毫無用處,為何你就是強要綁住我呢?」花舞蝶氣得坐起身要理論,卻牽扯到頭上的傷口,讓她痛吟一聲,坐不穩的倒下。

慕尉羽健臂一伸,趕忙接住她,輕斥道︰「妳不該亂動的,若拉扯到傷口再流血就不好了。」

她推拒他的摟抱,「放開我,不準你抱我,放手。」

「蝶兒,別胡鬧了。」他厲聲斥責。

「我沒胡鬧,我不要你抱過其它女人的髒手再抱我,放開我!」花舞蝶氣得掄起拳頭捶打他的胸口。

慕尉羽總算明白這小女人發怒的原因了,「只要妳乖乖的,我以後就都不抱別的女人。」

花舞蝶愣了下,抬頭看到他溫柔含笑的臉,粉頰微紅,但仍硬聲嬌斥,「你愛抱誰是你的事,不用向我保證,我也管不著。」

「妳是管不著,但是會吃醋使性子,讓我受罪。」

「我……我才不會吃醋,吃醋的人是你,無理取鬧的也是你,卻反而讓我受罪,否則我怎會受傷的?」花舞蝶將所有事推回他身上,她才不做代罪羔羊。

慕尉羽大方承認,「沒錯,我是在吃醋,吃宗陽的醋,所以我也讓妳嘗嘗吃醋的滋味,沒想到竟讓妳受傷。」他不舍地撫著她的額頭。

他的老實說讓花舞蝶火氣頓消,「我和衛大哥沒有什麼的,你吃錯醋了。」

「雖然宗陽成親了,但妳看他的神情可不像沒什麼,或許妳不排斥小妾這種身分呢。」

心思被人說破,花舞蝶神情有絲不自然,「衛大哥很愛妻子的,也沒有納妾打算,你又擔錯心了。」

「之前會,但現在可不會了,因為我發現妳的醋勁可不比我小。」這令他開心。

「我沒──」她的話被點在唇上的手指打斷。

「我很在乎妳,如同妳在乎我一樣。」

這算是什麼表白,為何要拖她下水?「我不──」

「妳若否認,我是不吃虧的商人,也只好跟著否認,除了收回對妳的好,還會再去抱別的女人。」慕尉羽理直氣壯的說。

花舞蝶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世上恐怕也只有慕尉羽說得出這樣的話,但天殺的,她竟然無法反駁。

千頭萬緒還沒理出來,一個陰影罩下,接著小嘴就被人吻住了。

「你偷親我?」

這回慕尉羽坦承不諱,「我一直都很想親妳,想嘗嘗妳唇兒的味道是不是比蜂蜜還甜?妳想知道答案嗎?」

花舞蝶一時不察,被拐了去,傻傻的點頭。

「那我還需要再深入嘗過才能回答了。」

「啊?什……」

話被封在再次覆上的唇里,四片唇相貼,這個吻不是淺啄,而是徹底的勾吮交纏,絕對的佔有。

沒經歷過這樣的事,花舞蝶無措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有傻愣愣的由著他佔盡便宜,還被勾出了輕顫的低吟,滿足男人的自尊。

「妳好甜好美,就算是天下間最美味的糕點,也沒有妳這麼可口。」在喘息的空檔,低沉嗓音依戀的輕喃。

「我不是點心。」

「我知道,妳是我的寶貝。」

吻更加的熱烈難分,彷佛天地都不在,只剩下彼此。

指尖摩挲著肌膚,像輕風拂過,舒服的使她低喟出聲,卻听到耳畔的輕笑聲。

「我還以為妳只有睡著時才這麼溫順呢。」

花舞蝶立刻睜開眼,從迷蒙中轉醒,什麼時候慕尉羽竟上了床,倚著枕頭半靠半坐,而她則偎在他懷里,像只乖巧的貓咪?

「我……怎麼了?」

「妳的體力還沒恢復,我又太熱情了,讓妳陷入失神里,以後我會多注意的。」慕尉羽寵溺的吻了下她的額頭。

花舞蝶的眸子越睜越大,雙頰也越來越紅,「你,你……誰準你吻我的?登徒子,大,你怎可以這麼做?大壞蛋、可惡鬼……」

慕尉羽修長食指又點上粉色朱唇,「有了妳之後,我不會再吻別的女人。」

她氣呼呼的拍開他的手,「你不能只憑著這個理由就佔盡便宜,太過分了。」

「妳不喜歡妳的男人對妳忠誠嗎?我只是要求自己該有的權利,怎會過分。」

「誰說你……你是我的男人?」該死,他說話怎越來越露骨。

「就像妳是我的女人一樣。」

「你……」

後面的話又被掩去了,在唇舌交纏間,逸出微笑呢喃。

「比起罵人,小嘴更適合親吻。」

男人都是貪心的,嘗到了甜頭就要的更多,幸好女人也一樣貪心,也許還要費一番工夫,不過這個女人絕對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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