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飯店房間的門,面對那超過起碼百朵的一大束紫色玫瑰,常薇薇除了贊嘆、羨慕之外,並不能替夏真作決定,所以看了送花的男孩一眼,她轉身朗聲的問著死穴。
「有人來送花賠罪了。」
「不收!」夏真的聲音仍帶著怒意。
「是罕見的紫色玫瑰,起碼有——」
「是黑色的我都不希罕!」
「還沒見過黑色的玫瑰,那看起來不會很恐怖嗎?」常薇薇說完眉毛一皺,看向了男孩。「告訴那個訂花的男士,說他老婆余怒未清,他即使送黑色的玫瑰花都沒效。」
「但我收了不少的小費……」他一臉的無辜。「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幫幫忙?」
「你自己也听到了。」常薇薇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
「那你可以代收。」
「你想害我被打嗎?」她故作冷冷的表情。
「可是這樣我交不了差!」
「我是很想幫你忙,但是……」她俏皮的眨眨眼。「你何不告訴那個訂花的男士,叫他自己親自登門來賠罪,面子先暫時擺一邊。」
「我不敢……」男孩大概二十歲左右,半工半讀,他和訂花的「雷先生」曾交談過兩句,那樣有權有勢又有著君臨天下架式的男人,他不敢惹也惹不起,特別是他又收了一筆有點「驚人」的小費。
「那抱歉了!」
「美麗的小姐——」
「拜拜!」房門不留情的被關上。
其實不是常薇薇不近人情,而是如果她把花收下了,那麼還在氣頭上的夏真鐵定會把它扔進垃圾桶,那麼昂貴又稀有的玫瑰如果遭遇這種下場,那也未免太可憐了,所以她只有拒收。
送花的男孩在吃了閉門羹之後並不敢離去,他在這樓層徘徊,絞盡腦汁的想著是否有其他的辦法,不然他是鐵定完蛋的。
韓澤的辦公室就在這層樓的盡頭,當他走出電梯,看到一個有些「鬼鬼祟祟」又一臉煩惱的男孩時,他並沒有立即找來安全警衛,畢竟一個拿著一大束花的小男生能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歹事。
「你有什麼事?」韓澤神情平淡的問。
男孩見到他忍不住暗自贊嘆著,又是一個看起來高高在上而且氣勢十足的男人,真希望在十幾年後,自己也可以渾身這麼充滿了霸氣、有自信的味道。
「我……」他囁嚅的說︰「我送花。」
「你看起來並沒有達成任務!」韓澤微挑起一邊的眉,語氣有些冷淡。
「小姐……拒收。」
「那你就該離開。」
「我已經收了小費……」
「那就退還小費。」
「但我……很需要錢,平日我半工半讀,這筆小費……」男孩一臉有苦衷的模樣。
韓澤從出生那一天起就沒有缺過錢,但是他知道缺錢的人的辛苦,尤其是現在世道差,經濟環境惡劣,也難怪這小男生說什麼都要賺到那筆小費,他可以體諒也願意伸出援手。
「交給我!」他大發慈悲心。
「你……」男孩睜大眼,感激到有些不知所措。上帝派了天使下來嗎?
「幾號房?」
「一三一八。」
「花拿來。」韓澤朝他伸出手。
「謝謝你!」他立刻把花束交到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像閻王般不可一世,可是內心卻無比柔軟的男人手里,他真是太好了,現今這社會很少有這種願意「雪中送炭」的人了!但男孩還是忍不住的叮嚀一句。「不過那位小姐很堅持哦!」
「不用擔心、既然你已經把花交給了我,那剩下來就是我的事了!」他已打算一肩扛下。
「那……」男孩樂于閃人。「麻煩你了!」
韓澤拿著花束朝一三一八號房走去,他不相信這件差事有什麼難的,只是把花交出去,用不到一分鐘的事,沒有女人能真的抗拒花的。
當敲門聲再度響起時,來應門的常薇薇表情就沒有上一次那麼柔和了,那個小子難道听不懂國語或是看不出實際狀況嗎?
「不收!」也沒看清是誰,她開門後劈頭就是一句。
韓澤知道漂亮的女人一向比較任性、比較驕傲、比較難搞,而眼前的她是有這資格,瞧她眉清目秀的五官、白里透紅的肌膚,那靈活、生動的眼神,高挑、清瘦的身材在緊身衫和低腰牛仔褲的妝點下,她真是月兌俗、耀眼得很。
「有‘正當’理由嗎?」他很少送女人花,而在那有限的次數里也從不曾被拒收、退回過,事實上收到他送的花的女性,通常都欣喜若狂,並感激得五體投地,哪有被退的可能?!
「需要理由嗎?」常薇薇沒有想到換了個人送花來就這麼「不同凡響」,好像他是在做什麼紆尊降貴的事,或是他給了她多少恩惠似的。也不過是個送花的男人嘛!是長得很帥,很像國際級的大明星,又有著運動員的高壯體格,但又怎樣?還是個送花的!
「如果沒什麼‘好’理由就請你收下花!」韓澤沉穩、冷靜的說。
「我偏不收下,你管我!」她和他卯上了。
「你這種態度會給別人造成困擾。」他一副教訓人的口吻,好像她在無理取鬧似的。
「我有拒收的資格。」她態度高傲。
「只是一束花——」
「不收!」
「收下之後你可以愛怎樣處置就怎麼處置,即使是丟到垃圾桶都——」既然答應了那男孩就要說到做到,他必須把花送出去。
「我們是不是在說兩種完全不同的語言啊?」以為這家伙是飯店內工作人員,所以常薇薇不是很客氣,說什麼他都該「以客為尊」,客人永遠是對的,當她說拒收就是拒收。
听得出她話里諷刺的意味,可是韓澤並沒有大動肝火,因為她的確有拒收的權利,而他也不能拿槍逼她。
「你要怎樣才肯收下這花?」他實際的問。
「不收。」她得意的抬高下巴。
「如果是免費住宿不收房間費用——」
「又不是付不起!」常薇薇一哼,雷漢字有的是錢,夏真是持他的副卡刷,不管多少都算在他的頭上,這一點小錢只怕雷漢字不會放在心上。「接下來是不是還有免費的餐飲?」
「既然免費住宿都打動不了你,我又怎麼會笨到再去提這個?!」韓澤看著她,表情有些譏諷。
「那你可以知難而退了。」她打算要關門。
「但我已經答應了別人。」用沒有拿花的那只大手一手撐住門。「開出條件吧!」
「開條件?!」常薇薇不以為然的瞪他。
「你要怎樣才肯收下花?」
「不是我的問題,你根本——」
「既然不是你的問題,那簽收吧!」他立即打斷她的話。
「我不行!」
「你是在浪費我的時間!」韓澤有些動怒。
「為了你寶貴的時間著想,請你馬上消失。」
「只要你收下花——」
「薇薇,你在干麼?!」以為是雷漢字來了,正在洗手間里的夏真不爽的吼了一句,「叫他去死!」
「你听到了。」常薇薇一副忍著笑的挪揄表情。「勸你還是把這束花丟到垃圾桶里吧。」
「我不行這麼做,這有違——」
「職業道德?」她搶先說。
「總之我必須把這束花交到你手里。」
知道這家伙搞不清楚狀況,而常薇薇也沒打算讓他搞清楚,她只是冷著一張臉,用威脅的口吻道︰「如果你再不走,那我就要打電話找你們經理,一會你若挨刮可就別怪我沒有人性哦!」
韓澤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分,所以這會他決定先退一步,反正還有時間、還有機會,看來她並不像是馬上要退房的樣子。
「好吧!我並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看,畢竟——」
「再見!」砰地一聲房門被用力甩上。
韓澤這輩子沒有受過這種「奇恥大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這麼對他,他……遲早要向她討回公道!
*****
氣歸氣,飯還是得吃,在飯店的自助餐廳里,常費稅和夏真飽餐了一頓,沒有人會和自己的胃過不去,而霄漢字也不是真犯了什麼死罪。
「夏真,你到底要在這里住多久?」常薇薇勸著,雷漢字私下也要她充當說客。「應酬難免會踫上花花草草,那個女人是有點本事,居然可以弄到你們家的電話,還敢打電話給你——」
「薇薇,如果你敢幫他說話……」夏真警告的說。
「如果你真這麼有個性,那和他離婚好了。」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薇薇——」
「干麼住到飯店來,那多浪費錢!」
「我就是要花他的錢!」夏真氣呼呼的反駁。「而且我高興在這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別想我會這麼隨隨便便、輕輕松松的就算了!」
「夏真,你可別玩過火,免得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麼便宜也沒佔到。」
「我有分寸啦!」她嘟著嘴。
今晚剛巧韓澤到餐廳來巡視,當他看到那拒絕收花的女孩也在場吃飯時,立刻差人到他的辦公室去拿那束花,女孩有同伴,或許他可以把花交給她的同伴。
常薇薇沒有料到會再一次看到這個酷到不行的男人,她沒忘記自己給了他「難堪」,所以當看到他是把花送給夏真時,她沒表示任何意見。
「你……」夏真一臉意外,沒想到這麼迷人的酷Man會獻花給她,瞧他西裝筆挺,氣宇不凡,這男人絕非泛泛之輩,找不到理由拒絕的她只得收下。
「謝謝你。」他漾出一個可以撼人心弦的微笑。「麻煩你將這束花轉給你的朋友!」說著,他得意的看向了常薇薇。
「轉給薇薇?!」她一臉納悶。
「是的,這束花——」
「這束花不是給我的?!」夏真啼笑皆非的問。
「上面寫的是夏真——」他有些歉意的解釋。
「我就是夏真啊!」
「你是……」韓澤有種被耍的感覺,他看回一副看好戲表情的常薇薇,原來她不是夏真,那麼她……
「我從來沒說花是要送我的,夏真不肯收,派我當壞人,所以……」常薇薇一臉的無辜,她不敢笑出來,因為瞧這個男人冷冽的眼神,他好像開不起玩笑。
「所以這束花和你無關?」韓澤談不上生氣,他只是不喜歡自己搞不清楚狀況。
「我不是夏真。」
「她是常薇薇。」夏真多此一舉的搶著說。
「夏真!」常薇薇不悅。
「省得他弄錯人嘛!」
「多事!」
韓澤看著她們斗嘴,為了表達歉意及紳士風度他招來了服務生,很大方的交代一句——
「帳算在我名下。」
「不必了!」常薇薇當場拒絕,她瞧了瞧他的打扮及服務生那恭敬的態度。「又不是幾萬塊一頓的鮑魚宴,我們不需要你請,再說,飯店主管的薪水有那麼好嗎?」
她並不喜歡這種佔人便宜的好事,因為她們和這家伙既非親又非故,沒道理白吃他一頓,更何況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薇薇。」夏真嚇了一跳,平日好友不會那麼無理、沒有禮貌的,她今天是怎麼了?!這男人絕不像飯店主管,他的氣質和雷漢宇那麼接近,絕不是這種小角色。「你怎麼可以——」
「沒關系!」韓澤很有風度的笑了笑。「這位常小姐很有個性,現在的女人通常獨立自主地很,我是為了表達歉意,所以……」
「你不必客氣了」夏真緩和這尷尬的氣氛。「就記在我房號帳上,我一起結。」
「沒問題!」說完韓澤將目光轉向了常薇薇。「常小姐對飯店主管有意見?」
「沒有!」
「其實能做到主管級,薪水也不會太差了。」這是真的,因為飯店賺錢,所以韓澤付的薪水很高,他始終都很善待員工。
「我只是不希望你打腫臉充胖子。」常薇薇沒有什麼表情的說,她不想傷害人,雖然他看起來人模人樣,不過這年頭穿名牌的窮鬼不少,不是長得帥、不是看起來一表人才的男人就是上等貨。
「那我還真賺到了,謝謝你的‘善良’!」
「反正你花也送出,可以去忙你的了!」她一副「差遣’人的表情。
「薇薇……」夏真在桌子下輕輕的踢了踢她的小腿。「你是怎麼了?」
韓澤朝她們欠了欠身,沒再說什麼,只是很有風度的轉了身,但在欲離去前,他不忘給了常薇薇極為犀利的一眼。
夏真沒有忽略掉這一眼,等他走遠後,她馬上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好友。
「你是那個‘不順’啊?!」她一嘆。
「我不喜歡他!」常薇薇理直氣壯。
「你不喜歡他哪一點?」
「他以為他是誰。」
「你又以為你是誰?」
「夏真,你這會是選哪一邊站啊?!」常薇薇有點氣不過的問︰「你是在替他說話嗎?」
「人家又沒惹你,他只是想把花送到嘛。」
「是你拒收的!」她哇哇叫。
「但是我……」
「你改變主意了,還是這個男人太有魅力?」
「薇薇你真是不可理喻!」夏真氣壞。
「說拒收的是你,收下花的也是你,說我不可理喻,你自己還不是在無理取鬧,五十步的不要笑一百步!」常薇薇不服氣的反駁。
「你沒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嗎?」夏真一臉擔心。「那種男人不好惹。」
「哪種男人?」常薇薇死鴨子嘴硬。
「你啊……」她懶得再說。
「放心啦!不管他怎麼看我,反正我和他不會再有什麼交集,更何況他絕非我的‘目標’,所以你不要瞎操心,我和他都很‘安全’。」
「你眼楮花了嗎?」夏真低吼,「你看不出來他和雷漢宇是同型的男人嗎?」
「夏真,你是百分之百釣到了金龜婿,而他……搞不好連餐廳領班都不是,你不要以為穿了西裝或者外表好看的男人就都是總裁、董事長那些的,天底下沒這麼好的事!」
「隨便你,不要到時才來怪我沒有提醒你。」
「謝了,我自己也有眼楮看!」
*****
在飯店住了一個星期,夏真終于決定回家了,而常薇薇也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原來住飯店一、兩天是享受、是調劑,但是住久了就成了乏味、枯燥,她終于體會到了。
所以這會在一三一八號房門前,常薇薇和雷漢字正式辦理「交接」,她把「毫發無傷」的夏真交回給,完成任務。
「薇薇,大恩不言謝。」雷漢字不羅嗦的感謝道。
「你自己以後要行為檢點些。」常薇薇意有所指。
「那是誤會,那個女人沒搞清狀況。」
「所以你是絕對忠貞不二?」
「我把夏真看得比我自己還重要!」他一臉的認真。
「這樣就夠了!」她終于放下了心。
「害你沒拿到這個月的全勤獎金……」
「你可以補償我啊!」她甜笑的朗聲道。
韓澤步出電梯,這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話,而即使從背影看,他也認得出眼前這個說話的女孩是常薇薇,他不會忘記她的縴細身形更記得她迷人的身體曲線,只是……外表和內心不一定畫上等號。
「怎麼補償?」雷漢字和她開玩笑。
「到我們店里消費啊!」常薇薇笑得更甜、更嬌。
「那會讓我花上不少的錢。」他故意一嘆。
「你又不是花不起!」她嬌聲抗議。
「但是我怕被夏真罵。」雷漢宇知道妻子對金飾、珠寶、鑽飾都不太有興趣,可能是年輕吧!
「就當是幫我做業績嘛!」她拜托的說。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他笑著點頭。
「多找些人來捧我的場,反正你有的是有錢的朋友。」
「好,我會要他們指名找你。」
「那就先說謝謝了!」
「我才該謝你!」
接著雷漢字進房里要接夏真返家,因為常薇薇不想當電燈泡,破壞人家夫妻團圓的一刻,所以便先行離去,並婉拒了雷漢字要司機先送她的提議。
但當她走近電梯,看到雙手環胸,似乎早已站在該處許久的男子時,她嚇了一跳。
「常小姐,」韓澤似笑非笑的說。
常薇薇不知該怎麼「應付」他,特別是夏真又不在場,所以她決定保持沉默,反正只要進了電梯就沒事,但偏偏他站在電梯按鈕前。
「又怎麼了?!」她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韓澤沒有想過她是干「那一行」的,因為她看起來是這麼的清純、「干淨」,沒有那種在風塵中打滾的「粉味」,沒有那種低俗的廉價氣息,她明明有著大學女生的氣質,但或者……像她這樣才能撈到大錢、才能生存下去吧。
「你很‘昂貴’,」看不起他的她,原來自己也高級不到哪里去。
「你在說什麼?」常薇薇一臉不解。
「是不是有錢就可以去捧你的場?」
「你是什麼意思?」
「你每個月要做多少‘業績’呢?」
「我不懂——」
「不懂?!」韓澤以為她在裝純潔。「常小姐,再裝就不像了,你的行情是多少?」
「行情?」常薇薇的臉刷地一白。
「或者該說價碼。」他的目光無比的尖銳,話語極盡諷刺。
「你以為——」
「是以‘一夜’計費呢?還是以‘次數’收錢?」
常薇薇無法再听下去,她揚起手,這輩子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污辱,尤其、尤其是一個不知道在這家飯店做什麼職位的家伙,他居然敢把她當什麼……妓女還是援交妹?!
韓澤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揮過來的小手,然後把她強拉進自己的胸前,和她身體貼著身體。
他低下頭去看她那張發怒的小臉,「還想假裝聖女?」
「你……你渾球加三級!」她掙扎。
「不是只要有錢、只要花得起——」
「你花不起!」常薇薇凶巴巴的大吼。「你絕對花不起我要的價碼,」
「你開出來啊。」韓澤冷冷的回一句。
「放開我!」她扭動著身體。
「不敢說啊?」
「我要叫人了。」她威脅。
「最好叫警察,但是對一個賣婬——」韓澤極盡污辱的道,「你應該怕警察吧?」
「你會……」常薇薇平日並不是一個很會吵架或是會罵人的女孩,所以這會她真是吃了問虧也沒法反駁,她不知道他是听到了什麼或是會錯意了什麼,總之她詛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會怎樣?」氣她自甘墮落、氣她年紀輕輕卻不肯腳踏實地,現在的台北有太多這樣的女生,只想不勞而獲、只想擁有各種名牌,為了一個LV的皮包甚至可以陪一個「爺爺」級的男人上床。
「不得好死!」她仰頭罵他。
「我想會得愛滋病的不會是我。」
「那更不會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點被他看成是在「賣」的,她明明舉止合宜,穿著簡單、大方,既沒有濃妝艷抹,也沒有煙視媚行,更沒有跟任何男人勾勾搭搭的,可是……
「常薇薇!」他到底是記住了她的名字。「你或許還年輕、還有本錢,可以靠你的臉蛋及身體賺上一陣子,但當你成了殘花敗柳——」
這輩子還沒有咬過任何人,至少在她的記憶里沒有,可是這會——常薇薇咬住了他抓著她手的手指頭,好像她是一只凶惡的小獵犬,不咬斷不甘心。
「你!」韓澤猛地從她的兩排貝齒中救出了自己的食指,那種痛——簡直痛徹心肺。
「你再說啊!」她氣得可以殺人了。
「你咬我……」沒有女人咬過他,至少……不是這樣的「咬」法。
「你活該!」
「你很狠嘛!」他這會不知該生氣或是笑。
「我該咬斷你的手指頭!」
「那能改變事實嗎?」
「我、我不是那種女人!」常薇薇最後一次強調。「你若敢再這麼指控我……」
「那你是哪種人?」把被咬的手放進西裝褲口袋,這會他還疼得直皺眉。
「不干你的事!」
「我看不過去。」
「你吃飽撐了!」
「你明明有很多路可以走——」
常薇薇一把推開了他,按下電梯往下的鈕,她根本不該理這個瘋子,她該大聲叫人,即使報警都不為過。
「常薇薇——」韓澤擋在她的面前。
「滾,別再讓我踫到你!」
「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定律嗎?」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咬了他一大口的女孩,更對她充滿了興趣。「愈是不想見到的人,就愈常會見到;愈是不希望發生的事,就愈會發生。」
「你放心。我會當你是瘟疫,即使在一里之外瞄到你出現.我都會閃得遠遠的!」
「就怕——」
忽然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常薇薇迅速閃過他,然後沖了進去。
「你是在逃命嗎?」’他轉身諷刺她。
「我當你是黑死病!」
「有這麼可怕?」他對她一笑。
「你該永遠被關在地獄里的——」
電梯門關上,隔開了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