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公司的咖啡座
「喂!你小心看好我們的東西,少一袋可不得了!」
杜泆澐和童羽歆共坐一桌,腳下堆滿衣服、鞋子、化妝品等各色戰利品。
在大談她們女人話題的同時,司徒傲麒孤獨坐在隔壁桌,一方面看守人,一方面看守東西。
「,我們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竟然叫一個身手不凡的保鏢幫我們看東西?」
「活該!誰叫他非要跟來?」
杜泆澐端起咖啡優雅地啜飲,美麗臉龐毫無愧色。
「嗯……實在奇怪耶!像他這種頂尖好手,怎麼會願意讓你這樣恣意妄為、隨便地搓圓捏扁?」
搖筆桿的人比較敏銳,童羽歆感覺他在某些方面是很忍氣吞聲的,高傲的國際頂尖保鏢會委屈自己,這可是天下奇聞喔!
「哪有什麼奇怪?誰叫他領的是杜氏的薪水。」
「NO,NO!你錯了,我相信除了高價薪水,一定有其他原因。」童羽歆曖昧眨眼。「……莫非,他愛上你了?」
她興奮的星眸泛著好奇的波光,湊近杜泆澐耳邊細聲道︰
「這不是不可能喔!你看過電影終極保鏢吧?」
「你找死啊?童羽歆,我警告過你不要再提那些莫名其妙、有的沒的!」
抓起包包往她身上打,杜泆澐最受不了好朋友老愛捕風捉影,動不動愛啊愛的放在嘴邊——
如果要讓那顆臭石頭愛上,她寧可跳海死了干脆!
「沒有就沒有嘛,你激動什麼?」
童羽歆裝鬼臉糗她。「老實說,他……每天睡在你隔壁,中間只隔一道門喔,你們孤男寡女,又是男的壯女的美……嘻嘻,擋得住嗎?」
「拜托,你真的好齷齪!我懶得理你!」杜泆澐刷紅雙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唉,最討厭的是——童羽歆又說中了!
那道門的確是沒擋住熱血沸騰的年輕男女,而他們確實也莫名干了「齷齪」的事……
「噫?那個不是你的‘獎勵條款’嗎?他怎麼來了!」
童羽歆遠遠地向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招手。「舒先生,我們在這里……」
「,我找你們好半天了!」
舒詮治開心咧嘴笑道︰「我知道你對古董拍賣有研究,剛好我有朋友在這家國際拍賣公司上班,他弄了兩張票,我們正好一起去……」
「古董拍賣?」杜泆澐眼楮瞬間發亮。「哪一類啊?」
「清朝的磁器和玉器。」舒詮治抬頭挺胸道︰「你最喜歡的!」
「啊!真是太好了!」
杜泆澐高興地手舞足蹈。「前幾天我還四處托人幫我弄票呢,我以為沒希望了……舒先生,真是謝謝你!」
「都說過好幾次別叫我舒先生,多見外啊!叫我詮治吧!」
「那……謝謝你嘍!詮治!」
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增添幾許嫵媚,別說舒詮治看了迷醉,連一旁的司徒傲麒都不禁涌起醋酸——
她這麼容易就被姓舒的「俗仔」討好了嗎?
她心花怒放的模樣讓人傾倒,那是已與她發生過親密關系的自己都不曾看到過的!
難道,她真的對附帶在舒詮治身上的五百萬美元動心嗎?反而與她有肌膚之親的自己讓她不屑一顧、棄之如敝屐?
他不能咽下愈來愈濃的醋酸,被人比下去的窩囊挫折感,正用力鞭撻他高高在上的自尊……
心中的波濤洶涌難遏,司徒傲麒忍不住往他們身旁一站。「杜泆澐小姐,那種場合恐怕你不適合去。」
「你搞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限制老板上哪里去?」
舒詮治一看他就有氣!對待司徒傲麒這個眼中釘從沒客氣過——
他氣這個男人以保鏢身份名正言順每分每秒跟在她身邊;除此,更連睡覺都睡她隔壁,真是叫了心想當杜家女婿的他不平衡到了極點,
「司徒先生,如果你擔心的是保安,我想你可以放心啦!」
童羽歆打好她的如意算盤,先把他倆送進拍賣場,留下落單的司徒傲麒就有機會接近他做訪問了!
于是她卯足勁說服。「一般大型國際拍賣會都有滴水不漏的保全系統及安檢,不會有問題的!」「可是,只怕萬一啊!我覺得不太好……」
他雖認同童羽歆的說法,但私心就是不願讓他倆單獨相處。
「你這個人莫名其妙嘛!好像全天下只有你懂得做保鏢似的?你放心,我既然敢帶你進去,就該為你的安全負責!」
「舒先生,請你客氣一點!我不能讓我的委托人拿生命開玩笑,如果你真的誠心邀請杜泆澐小姐參與這個盛會,最好的辦法就是我陪她進去。」
司徒傲麒語氣堅決道︰「相信我,杜泆澐小姐的安全只有我負得起這個責任!」
「你鬼扯,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你哪邊涼快給我哪邊滾吧!」
舒詮治火紅雙瞳怒目相向,完全沒有文明人的風度。「我們走,不要理這個瘋子!」
「杜泆澐小姐——」
舒詮治霸道地拉著她就走,司徒傲麒著急地上前阻擋。「大小姐,這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愈安全的地方愈危險,你最好相信我!」
「哦?真的嗎?你只考慮安全問題?」
在發生「親密交流」後,她在他的心里仍沒有特殊的地位嗎?他全心只想到對工作盡責而絲毫沒有妒嫉醋意嗎?杜泆澐的心微微刺痛著——
她仔細端詳他微蹙的眉頭,想辨別他不形于色的表情底下到底蘊藏了什麼?
「當然!我的專業就是護航你的安全。不是嗎?」他一派表定。
杜泆澐熱切的眸子黯淡下來,冷言道︰「我懂了。謝謝你的盡責!但是,這場拍賣會我真的非常感興趣,無論如何我都想進去看看——」
說著,杜泆澐主動勾起舒詮治的手臂。「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得快點去,遲到是進不了大門的。」
「是!是!我們快走吧!」
露出戰勝的笑容,舒詮治抬頭挺胸護緊她,一副體貼情人的模樣。
「你……這是……」
他胸口蓄滿苦汁,香不下也吐不出,不解她為什麼要這樣跟自己過不去。
「小姐,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我還要向上面交代。」
「你不須負擔任何失職的責難。我會通知閻律師,表明這段時間是我自己堅持單獨行動,你放心。」
不容他再出言辯駁,杜泆澐和得意洋洋的舒詮治相偕連袂離開他的視線……
「咳咳……司徒先生,你別介意啊!他們那種有錢公子說話就是這樣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她很單純啦,一心只想看拍賣會,天塌下來都不管。放心!他們沒事的……」
「哼!命是她的,她自己都不在乎,誰保得了她?」
司徒傲麒嘴上蠻不在乎,但眼底冒出的火花星點騙不了人!
一邊旁觀的童羽歆已經把兩人之間幽微互動、暗涌的情懷全看進眼里。
「別生氣嘛!來,我請你喝咖啡賠罪——」童羽歆笑臉燦爛。
她活該倒霉要為好友善後,雖然原本的詭計是借機做雜志稿的專訪,可是從司徒傲麒難看的臉色推測,這任務沒有成功的可能!
「不了!我想自己去走走……」
他果然是不給任何人面子,當下把熱騰騰的咖啡推開,一陣疾風似的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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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雨霧,華燈初上的繁華街頭點綴得迷離浪漫……
司徒傲麒孤獨一人在街頭漫無目的游走,每隔幾分鐘,他便不自覺低頭察看手腕上的液晶顯示器,那是他裝在她身上的精密追蹤器,只要有危險物品貼近,追蹤器便會發生警訊。
四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毫無動靜
「SHIT!一點兒感應都沒有!這是什麼情形?她怎麼了?他們到底在哪里?在做什麼?」
他在騎樓下躲雨,心緒煩躁地敲打牆壁。
腦海不斷回旋無數懷疑︰是拍賣會場的保全電波干擾追蹤器的運作?還是,另一種更大膽的推測——
難道……她已被除去了衣物,以至于追蹤器發揮不了作用?
天!舒詮治這殺千刀的混小子!耙借拍賣會和她獨處佔她便宜?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司徒傲麒深深懊惱不該放他們獨自行動,千不該、萬不該啊!
他的思緒如一部故障的放影機,不斷播放杜泆澐姣美的胴體被壓在舒詮治身下的片段……
她的柔唇被男人恣肆品嘗,她的凝脂被男人邪惡的手撥揉,她修長光滑的腿緊緊纏在男人腰際——
懊死的!SHIT!SHIT!
司徒傲麒愈想愈痛苦,他不斷拉扯自己的頭發,槌在牆上的拳頭隱隱滲出血絲,一思及猥瑣的舒詮治和她可能發生的種種,司徒傲麒仿如熱鍋上煎熬的螻蟻,內心掙扎、痛苦忐忑折磨他至心魂俱裂……
他控制不住自己,狂跑到馬路上淋雨,愈下愈大的傾盆雷雨打在身上在所不惜,碩長碩壯的體格和俊穎帥逸的外貌引來路人投在好奇的眼光。然而,他一點兒都不在意,只盼雷聲雨點能打散心底的謎團——
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在意她?委托人的感情世界可不關他貼身保鏢的事啊?!
誰說上過床的男女就再不能以平常的感情來對待?可是,話說杜泆澐也不是第一個和他有關系的女人啊!
回想過去的那些伴們,沒有一個他記得住臉孔的。
這……到底是什麼怪病?
糾葛纏繞的情絲愁緒綁死他敏捷迅速的行動力,他在車潮洶涌的大馬路邊狂奔亂跑,沒注意身後緊逼而來的幾輛重型機車正欺近他——
涮!砰!
連續而來的大機車來勢洶洶地把他往路邊逼擠,他失神一嚇——
重心不穩往紅磚道飛摔出去!「啊——」
「找死啊!走路走到馬路上?你遲早跟閻羅王報到!吧!」
飛車騎士竟還轉頭過來惡罵,路人也沒有人願伸出友誼之手救援,他自己掙扎想站起來,一扯動膝蓋,陣陣劇痛直刺心髒!
他感覺受傷的膝蓋有異物刺入以致鮮血直涌,劇痛直徹心扉。
他繼續費盡周身力氣就是沒辦法移動半步,司徒傲麒此時禁不住又氣又急——堂堂出生入死的保鏢,竟被絆倒在紅磚道上?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
「傲麒——」
杜泆澐甜美的小臉突然出現在他逐漸模糊的視線範圍。「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愈來愈靠近,他竟沒有半點力氣回答,只覺眼前慢慢變黑……
「噫?那不是你那個龜毛的保鏢嗎?他躺在地上做什麼?」
舒詮治看好戲般幸災樂禍。「嘖,笑死人,連路都不會走了,還想當人家的保鏢?」
「你閉嘴!快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
杜泆澐撐起大傘為他遮雨,那蒼白失血的臉色,看起來狀況似乎不太對……
「喂喂喂!你出聲啊?你怎麼了?」舒詮治不客氣猛打他的俊臉。
「……我頭……頭昏……」
司徒傲麒氣若游絲,連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跌一跤而已竟會跌成這樣?
「快,你去把車子開過來!」杜泆澐厲聲命令。「快去,他大概淋雨感冒了!」
「叫救護車把他送醫院就好了嘛!我們正好一起去趕個晚場電影——」
「你快去開車——」杜泆澐模模他的額頭。「糟糕!好燙喔!」
舒詮治想到可以毫無阻礙和她獨處,心中竊喜不已!賊兮兮睨了他一眼。
「不說是鐵人嗎?鐵人也會有生銹時候?哈哈!」
「詮治,我叫你快把車開過來,听見沒有?」
「干嘛?他燒他的,你緊張什麼?」
她的著急在舒詮治看來老大不舒服。「,你不用對這種人太好了,他們都是冷血無情的。我還是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了!」
「你——算了,我坐計程車……」
杜泆澐要撐傘,又扶著意識不清的司徒傲麒,根本沒多余力氣和小氣的舒詮治爭執。
她吃力的將他擺進計程車里,飛車直馳天母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