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滕以聿又為什麼會留在她身邊?他們的糾纏又是始于何時?記億雖然紛亂,但只要是攸關他的一切,她總記得特別牢。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前一夜,她好失落,卻沒有任何立場或理由開口請求他別走,一整天心不在焉,偏偏設計圖稿必須在隔天交到莫里斯的工作室,
否則趕不及進行蠟板的制程。
而無心工作的她,整日盯著完成一半的設計圖發怔,直到傍晚時,工作室的人都走光,只剩下她……以及在工作室會客大廳站崗的他。
「Lou等會兒艾莉絲會幫我送晚餐過來,你先休息去吃晚餐吧。」藏好惆悵的心思,黎心薇走出辦公室,對著雙臂環胸靠坐在沙發上的滕以聿說。
他淡淡瞥她一眼。「不必了,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她苦澀地笑。「明天就換史密斯了不是嗎?你可以先離開沒關系……我听瑞塔說,你早上在整理行李。」瑞塔便是幫佣多年的女管家。「這里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艾莉絲很快就會過來陪我。」
自從有他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甚少落單,無論去到哪兒,身側總有他如影隨形相陪。
無形中,她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一回眸便能看見他傲岸的身軀,也習慣了與他同車時,車內縈繞著混合煙香的男性氣息,每每聞著,總令她雙頰不自覺發燙,心悸劇烈。
可今後,他就不在她身旁,她能忘掉這些習慣嗎?
滕以聿別開眼,不理會她的勸說。黎心薇苦笑,他這樣不喜被拘朿的性格,根本不適合當什麼保鑣。
而她也不是善于發號施令的那種個性,于是到了這男人面前,她本就嬌柔的氣勢更軟弱了。
堡作室的電話忽然大響,她小碎步返回辦公室接起。「艾莉絲?」
「嘿,是我。」艾莉絲急慌慌的說。
「怎麼了?」
「我要轉彎的時候,跟一個混蛋卡車司機相撞,這個混蛋居然狂找我麻煩,不肯讓我走,你可以拜托你的猛男保鑣過來幫我解決這混蛋嗎?」艾莉絲雖然氣憤,但口吻帶著一絲絲戲謔的請托她。
黎心薇無聲笑笑。「你是要Lou過去幫忙叫囂揮拳頭嗎?」
艾莉絲也笑了。「開什麼玩笑,Lou只要一站出來,眼神砍過去,我相信那個故意把卡車擋在我車前的混蛋絕對不敢吭聲。」
「告訴我你在哪里。」
「噢,就在要轉進我們工作室前一條街的路口,很近的。」
收了線,黎心薇再次走出辦公室,看向面容冷肅的滕以聿,尷尬地將艾莉絲的處境轉述一遍,然後央求他伸援手幫助艾莉絲…
Lou不討厭艾莉絲,她常看見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所以她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況且那路口也離工作室不遠。
丙然,听完她的拷述後,Lou站挺了高大身軀,目光灼灼睨她一記。「把門鎖好,我馬上回來。」
「放心,工作室的保全系統信得過。」她甜笑,不讓他擔心。
目送他離開工作室,鎖好電子中控鎖,黎心薇正想返回辦公室,繼續跟靈感跑光的圖稿奮戰,一陣叩響破璃門的急促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撇過白晰的玉頸,單手緊捂心口,卻在看清楚門外人的面貌後松下戒備。
是查德,與她們工作室長期配合的清潔公司的清潔員。
她綻開毫無戒心的柔美笑靨,走到門口,縴指在電子中控鎖上利落按下密碼,將鎖上的防彈破璃門打開。
「小姐,抱歉,我早上過來打掃的時候,好像把手機忘在儲藏室。」查德年紀與她差不多,身形矮胖,性格害羞,每次跟她說話總會臉紅。不想害查德不自在,她笑笑退開,讓他進來。查德壓低紅透的胖臉,快速走進工作室一樓最里邊的儲藏室。
她等了片刻,查德卻遲不出來,她覺得納悶,下意識也朝儲藏室走去。
「查德?找到你的手機了嗎?」美眸迷惑的眨動,意外發覺儲藏室竟沒開燈。真奇怪,難道燈泡壞了?
黎心薇不疑有他的走進儲藏室,縴手在牆面上模索,然後按下燈源開關。
「啊!」日光燈驟亮,她眼前忽然閃近一道黑影,緊接著,她被對方撞倒在地上,掙扎的雙手被刀片割傷,血的氣味立刻散開。
好痛!美眸溢出熱淚,她咬著下唇,看著壓在身上的查德,心口狂跳,恐懼如無形的鬼影籠罩了她。
一向害羞,連與她對望都不敢的查德咧大笑容,眼神充滿瘋狂,手中捏著一把鋒銳的刮胡刀。
「終于等到我們兩人獨處的機會了……嘿嘿,我美麗的小姐,我不是說過,既然你活看不能只屬于我,那我就要將你變成我專屬的尸體。’
她驚悚一愣,一陣寒意直竄心頭,查德猥瑣放肆的視線令她反胃作惡,她腦中一片空白,遲遲吐不出言語。
「原來是你……每天寫死亡恐嚇信給我,在花束中藏刀片,在信箱中放小動物尸體的人,就是你?」天,她快吐了!
「我等啊等,終于等到那男人離開。現在這里只剩我們兩人,我終于可以擁有你了。」查德揮動手中的刮胡刀,割開了她軟薄的胸前衣料,笑聲尖細得像小丑。「嘿嘿嘿……你的這顆心,是屬于我的,我要佔有你的身體,再把你的心髒挖出來。」
伴隨查德變態的威脅笑聲,刺耳的裂帛聲也隨之在耳畔響起。她好害怕,全身緊繃戰栗,淚如泉涌,顫抖著柔軟的聲嗓求他不要傷害她。
雪紡材質的上衣被割成衣屑,出一片細雪般柔女敕的胸口,那是無數男人最渴望的遐想之處,查德亢奮的撲上去,瘋了似的親吻她。
她哭叫,美眸緊閉,淚水沖刷過慘白的臉頰,她整個人慌了,拚命想掙月兌,無奈力氣根本敵不過喪心病狂的查德…
好惡心……嘔吐感在胃部翻攪,她哽咽著,想吐,但只能干嘔,查德手中的刀片不慎滑過她雪女敕的前頸,她痛得尖叫。
「Lou……!」恐懼吞蝕了意識,可是本能意識卻讓她哭喊著他名字,那個唯一能讓她感到安全的男人。|
「閉嘴!」驚覺她口中喊著其它男人的名字,查德忌妒大怒,反手給了她結實的一巴掌。
蒼白卻依然美得驚人的臉蛋被打偏,視線陷入短暫的昏黑,她怕得直哆嗦,淚水滑過冰冷的面頰,卻能感覺到查德令人作惡的嘴在她胸口移動。
就在身陷絕望之際,壓坐在她身上的查德忽然被一股強大外力揍飛,肥胖的身軀像蟲子一樣彈上牆壁,頭部遭受巨大撞擎,然後最跌倒地。
淚流不止的美目惶惑睜開,她看見Lou陰沉著俊朗的面龐,朝她伸出手,心髒重重一震,她崩潰大哭,撲進他雄壯的胸膛,像藤蔓一樣緊緊攀纏他。
「Lou……」她的眼淚流入他胸口,像滾沸的熔岩,燙著他的知覺。
他憤怒,自責,再多的咒罵都不夠。真該死!他小覷了她的善良與無知,她總以為只要是身邊熟識的面孔,就不可能對她造成危害,殊不知,能傷害她的,往往是身邊人。
罷才看她衣衫殘破,被那名清潔員壓倒在地,像被折去翅膀的蝴蝶,氣息微弱地哭泣,他的心口如受重擊,強烈的自責瞬間淹上心頭。
他的憤怒一半來自于那個變態,一半則是來自自己。他竟然在即將卸下這份工作前夕松懈了,他瘋狂在心中咒罵自己。
而現在,看她哭腫雙眼,飽受驚嚇的蒼白臉蛋埋在他胸口,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衣衫,仿佛也一並流入他心底。
她是這麼嬌弱,這麼需要被呵護,怎能受到剛才那種粗暴的對待,他幾乎要恨起自己,怎能放她一人面對險境。
深深的自責令滕以聿向來冷僻的性格變得暴躁,但抱著懷中人兒的雙臂卻是無比輕柔,有著連他都不自知的溫柔。
「我的天啊!」片刻後,艾莉絲尖叫的聲音隨後傳來。
查德的頭部受到撞擎,已經暈過去,艾莉絲立刻報警,不一會兒,警察趕到,一番折騰過後,查德被逮捕,而問訊的過程中,黎心薇伏在滕以聿的懷中,雙手揪緊了他的衣擺,怎麼也不肯松放…
「薇薇,你還好嗎?」艾莉絲拿來外套,替衣衫凌亂的她披上,遮去胸前那片令男人瘋狂的雪膩肌膚。
她不說話,嚇傻似的,惶惶睜著一雙美眸,珍珠般的眼淚仍不停地流,緊緊偎進滕以聿的胸口…
在最絕望時刻,是他出現救了她,而那當下,她腦海浮現的唯一救贖,也是他。
如果沒有他,她會變成什麼模樣?或許早已經被查德奪走她的純潔,又或者,很可能是一具被玷污過的冰冷尸體。
寒意直直竄上,她仿佛被凍著了似的頻頻打顫。
「噢,可憐的薇薇。」艾莉絲心疼極了,模模她冰涼的臉頰,看看站滿了警方人員的混亂工作室,又回眸望向面色陰沉的滕以聿,以及蜷縮在他懷內的小可憐。
艾莉絲無奈地說︰「Lou,你先帶ViVi回家,我還連絡不上她父母,這邊就交給我吧。」
滕以聿點頭,沒拒絕。事實上他本來就想這麼做,她受到過大的驚嚇,需要換一處安全可信任的地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