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第八章

韓浣兒顫抖地看著珍娘派人送來的信,十年來的欺瞞和利用擊潰了她的靈魂,她的腦中一片凝滯,只有斗大的「無知」兩字充塞其間。

所有的一切都是珍娘騙她的……

她只是珍娘用來報復閻家的一顆棋子……

是她的美貌引起珍娘陷害爹娘的動機……

閻家並沒有對不起她……

令韓浣兒痛徹心肺的認知不斷地狠擊著她,她能感覺到珍娘無情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凌遲著她。

「好痛!好痛!珍娘,浣兒下次不敢了……不要打浣兒了……」

「還有下次?我打得你不敢再說下次!」

「啊!沒有下次、沒有下次……浣兒會听話……啊!」

「叫你到蘭兒房里學著,你三番兩次逃掉,這樣要怎麼學會勾引男人!我之前請人教你彈琴跳舞不就白費了,你這麼軟弱要怎麼完成我的大事!」

「嗚……不要打了……浣兒知道錯了……」

「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不會了解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呀!痛……啊……」

一陣陣淒厲的哭喊聲劃過韓浣兒的腦海,童年的惡夢令韓浣兒滑然落淚。她終于明了,珍娘恨鐵不成鋼的心情從何而來,因為,她是珍娘孤注一擲的籌碼,她是珍娘報復閻家的手段。

她究竟活在無知里多久了?

她甚至傷害了閻塵。

我想愛你,浣兒。

閻塵出于肺腑的掙扎她看在心里,她卻選擇去忽視它。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哪里對不起你?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小生命?我曾以為,你會是不同的……你讓我很失望,你知不知道?

閻塵根本沒有對不起她,但她卻傷害了他……

我爹做錯的事合該由我來承擔?

她拼命讓自己墮落,為的就是替爹娘報仇,結果,她錯了!

錯得離譜……

從見面至今,你一直在騙我,你以為我會傻的再相信你嗎?

她必須為自己的無知贖罪,她不敢奢求閻塵的原諒,這一切都是她活該!

浣兒,別背叛我。

她卻做了……

她親手破壞了閻塵對她的信任……

從頭到尾被騙的是她,最愚蠢的也是她,但,她卻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韓浣兒緊咬著乎背,任由淚水滑落蒼白的臉龐,暈濕胸口的衣襟,難掩的淒切低泣從齒縫迸出。

血,汩汩自手背流下,韓浣兒卻一點痛楚也沒有。

珍娘以小彩作為要脅,只要殺了閻塵,小彩的身家性命便無虞。

是呀,反正閻塵對她已經倒盡胃口,殺了他,還能救小彩一命,然後,她便能帶著懺悔而去……

殺了閻塵……

心底的聲音不斷在韓浣兒的腦海盤旋,一如崩毀的大雪,掩蓋住脆弱的她。

呼吸,好困難。

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

「你到底想怎樣?」閻塵狠狠地揪住韓浣兒縴細的手臂,不帶一絲情意。

「你不是不要我了,為何還管我的死活。」韓浣兒強壓住自己日夜相思的心,無畏地望向閻塵清泠的眼。是她以佯裝自盡的宣稱騙了他來。

十多日不見,他看她的眼光已了無情愛,喝斥她的語氣也是不屑、厭惡的。

心,好痛……

「哼!妳的死活?我根本沒想過。」閻塵刻意忽視心中緊擰的酸麻,選擇以最無情的話語來刺傷她,一如她刺傷他一樣。

「只要生下我的孩子以後,要死要活隨便你!」

「生下孩子……」他只在乎孩子。

「沒錯,生完孩子以前,你要是膽敢再尋死,我饒不了你!」

懊死!她蒼白的模樣好象隨時會消失在他眼前。

閻塵伸出右手往韓浣兒臉頰一捏,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令他不悅地蹙起劍眉。

都已經春天了,她還是會冷?

「唔……」頰上的微疼讓韓浣兒低呼。他為什麼突然捏她?

閻塵不理會她的呼疼,冷淡的視線往下,發現她衣著單薄。

「去換上厚一點的衣服!」他命令。

「我已經穿了。」心里比身體還冷,是穿再多衣服也御不住寒的。

「現在露出真面目,敢反駁我說的話了?」閻塵冷嗤。

韓浣兒發覺自己必須要用盡力氣才能站穩。她還能說什麼嗎?她真的好想告訴他,她是用了生命在愛他的,可是,她不能。因為,小彩的安危由她決定。

要殺閻塵嗎?不……她根本做不到……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了。」她沒有勇氣傷他,也沒有勇氣救小彩,她是個懦夫!

閻塵定定地看著韓浣兒。「過來!」他將她強拉到翠壁屏風後,粗魯地扯下她的衣帶,頓時,襟開裙落,露出里頭的貼身衣物。

「你做什麼?」韓浣兒驚呼,攏住自己的襟口,閻塵忽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嚇了一跳。

閻塵從屏風後的木櫃挑出一整套棉質衣料。

「你不換,我替你換。」他繼續未完的動作,拉開她的雙手,俐落地剝下她的外衣。他思索了會,動手又卸除她的單衣。

「等等,我自己換……」韓浣兒面紅耳赤地退了一步,現在的她身上只著兜衣褻褲,跟半果沒什麼兩樣。

「會害臊了?你忘了你之前都怎麼要求我踫你的嗎?」閻塵口不擇言,只為掩飾突然看到她暴露在他眼前的柔晰雪臂,所點燃的隱隱欲火。

「你不是說我之前都是在騙你?」韓浣兒試著讓自己的口吻听起來蠻不在乎,一邊穿上閻塵從櫃里拿出來的衣物。

「該死的你,我倒要看你怎麼圓謊!」閻塵的怒火欲火一起來,一把抱起韓浣兒,大步走向床榻,用身體將她壓制在床上,單手將她的雙腕置于頭頂。

「你--唔……」

不給韓浣兒說話的時間,閻塵毫不憐惜的吻堵住她嬌女敕的唇瓣,急切地以唇齒撬開她的唇瓣,直闖的舌找到她的。

早在捏她的臉頰時,他已被她細滑的肌膚所吸引,接著又看到她半果的嬌軀,男性的本能被深深喚醒,這幾天所拼命壓抑下來的全都爆發出來,理智全在看見她的那一剎那潰不成軍。

他渴望她的柔軟、渴望她的嚶嚀、渴望她的……一切!

他曾經試著想找別的女人來驅逐腦海里她的身影,結果,他根本不想踫那些女人,或許是韓浣兒少見的美麗讓他對其他女人倒盡胃口,但真正原因他很清楚--

因為,她們全都不是她!

狂掠的吻由她的唇一掃而下。

「不……可以……我……不……嗯……」直直竄升的令她拼不出完整的話語,全身滾燙的熱血直沖下月復,她的雙腕因為掙扎而瘀紅。

閻塵注意到了,她在抗拒他。

「其實你根本不屑把身子給我,對吧?」他低啞的聲音里壓抑著痛苦。

「我已經沒有資格了……」

「有沒有資格是由我來決定!」

「啊……」韓浣兒細細的低吟像美妙的樂章流泄而出。

太、太快了……她受不住……「別傷……孩子……」

听到韓浣兒護衛孩子的話,閻塵的眼由憤怒漸漸轉為柔情。

「放心,我會輕點,不會傷到孩子。」閻塵柔聲在她耳邊安撫。

韓浣兒氤氳醉人的眸光讓閻塵忘卻兩人之間的不愉快,她的柔女敕幾乎逼瘋他,他只想好好擁有全部的她,什麼狗屁復仇,暫且滾一邊去!

韓浣兒因閻塵的柔情蜜意激動得想哭。

為什麼這時候他還要溫柔對她?她是個欺騙他感情的騙子呀!

嘴邊咸濕的液體讓閻塵抬頭,他知道,她哭了。

「為什麼哭?我弄疼你了嗎?」他舌忝吮她頰邊的淚。

「沒有……沒有……」韓浣兒抱住閻塵的肩頭,哽咽斷續冒出。

她放不掉呀!真的放不掉呀!

就當這是給他的補償,彌補她的歉疚……

「別哭了。」

「嗯……」韓浣兒不自覺地發出吟哦,雙手探到軟枕邊緊緊抓住,深怕控制不住自己即將傾泄的。

就在此時,她模到枕下預藏的匕首。

迷亂之間的韓浣兒,緊握匕首。

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MyEid

火熱褪去。

閻塵翻離韓浣兒,在床側躺下,不發一言。

終究是控制不了自己要她的想望,在踫著她的那一刻就停不下來了。

韓浣兒偷偷拭去眼角的淚。他沒有像以往會摟著她睡,連貪戀他的味道的機會也不肯給。

壓下心中的失落,韓浣兒悄悄將匕首放入床邊的兜衣內,抱著兜衣起身,眼角余光瞥見閻塵並沒有看她。

他的溫柔,全都是為了月復中的孩子而已,若他在意她,也不會這麼冷淡了……

也好,就讓他恨她吧!

韓浣兒赤腳走到屏風後著裝,屏風上的縴縴剪影讓閻塵失神了。

等到她走出屏風時,閻塵又調回目光不去看她,閉眼假寐。

「塵……」他睡了嗎?

沒有響應。

「對不起……」別了……

韓浣兒在閻塵額上印下一吻,雙手反握匕首,看準了位置,狠心刺下。

「妳!」閻塵瞪大眼單手捉住了韓浣兒的雙手,右手按住左肩的傷口,鮮紅的血自他的肩頭汩汩流出,染紅他的胸膛。

他沒睡!

韓浣兒原以為只要刺傷他,再逃出無塵別業,讓珍娘以為她真的做了,她便能救出小彩,可是現在……

「你想殺我?」閻塵憤怒的冷眸鎖住她。

韓浣兒死命掙月兌閻塵的手,無奈力氣不如他。她必須逃,否則,就沒機會了!

「要殺我為什麼不刺準一點,刺在肩上有用嗎?」

韓浣兒咬緊下唇。她根本意不在取他性命,她要的是制造她失手的假象,好降低珍娘的戒心,放了小彩。

「回答我!」

「說什麼都已無用。」她真真正正失敗了……

「來人!」閻塵的吼聲引起騷動。

韓浣兒驚恐地望向他。他要做什麼?

「堡主!您受傷了!」幾個家僕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出現。

「她就是凶手,把她鎖進地牢!」閻塵喝令。

地牢……不行,她要去救小彩呀!

「放開我,你不能關我!」小彩怎麼辦!

「帶下去!」閻塵不看韓浣兒驚恐的眼,無情地任韓浣兒被當成殺人凶手拉出去。

「閻塵,你知道為什麼的!你知道的……」韓浣兒的哭喊聲漸遠。

無塵別業的管事匆匆提來藥箱。「堡主,小的替您上藥包扎。」

閻塵默不作聲,毫無知覺地讓人處理傷口,傷痕累累的心早已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她怎能枉顧他對她的感情,向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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