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敗金妻 第5章(2)

「皇上駕到。」在宮女及太監的簇擁下,朱桓楊緩步走來,身後跟著一群朝中大員。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場眾人無不磕頭請安。

「十四皇叔最近老躲著朕,害朕只能自斟自飯,好生寂寞。」朱桓楊親熱地上前與朱守鎮開玩笑,好似兩人心無芥蒂。

「皇上日理成機,就保重龍體,皇上能身體安康,才是國之幸事。」朱守鎮不慍不火,優雅的皇族風範令人懾服。

突然,一連串物品掉落發出不小的聲音,交錯的視線同時射向呆愣的錢朵朵。

她一臉莫名其妙,傻傻的看著腳邊的東西發呆。這到底是什麼呀?

「大膽!竟敢動儲芳宮中祭奠先皇的供品。」一名官員突地氣急敗壞的跳出來指控錢朵朵。

這是給死人用的?未免也太奢侈吧!錢朵朵愣了一下,抬起頭環視眾人復雜的目光,心想她不知被誰栽贓嫁禍,看來她今天恐怕難逃一死了。

大臣們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擋在朱守鎮和錢朵朵面前,而那個把她扯進這些是非圈中的朱桓楊,則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她忍不住倒退幾步,直到撞進一具溫暖的胸膛,她緩緩回頭,對上朱守鎮略帶笑意的溫柔眼神。

「請皇上嚴懲榆林侯夫人,她膽大妄為,罪不可赦。」幾位老臣死瞪著錢朵朵,活像她和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哀家也懇請皇上,嚴懲錢朵朵。」珍太妃此時也帶著眾多隨從,浩浩蕩蕩走入人群。「儲芳宮中所供之物,乃是供奉冬楚皇朝先祖之物,擅動者杖斃,以免驚擾先祖英靈,此事宮中誰人不知,還請皇上聖裁!」

「沒錯,應當杖斃!」

朱桓楊的心月復明顯想置錢朵朵于死地,也想趁機給朱守鎮一個下馬威。

朱桓楊沉默不語,在心里暗忖,錢朵朵為他制造了一個很好的局面,他得好好利用。

「請皇上定奪,這等冒犯祖宗的行為,即使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各位大人說得都很有理。」一直不發一語的朱守鎮終于開口了。

「榆林侯還有什麼話好說?侯爺夫人將供品私自帶離儲芳宮,其心可議,其罪當誅,莫非侯爺是想包庇她?」萬丞相接到朱桓楊的暗示,首先發難。

「萬丞相,不可對朕的十四皇叔無禮。」朱桓楊凌厲的目光,瞪了萬丞相一眼,隨即又滿臉笑容的向朱守鎮道︰「皇叔不要介意,萬丞相脾氣不太好,朕會好好訓斥他。」

「多謝皇上。」

錢朵朵看著朱守鎮與朱桓楊裝模作樣的演著戲,心里更是亂成一團。她今天是不是會害死朱守鎮?

「其實今日夫人的所作所為,都是本侯的意思。」

珍太妃一听,原來得意的臉一下子血色盡裉,群臣之間更是傳來陣陣抽氣聲,就連朱桓楊都為之一怔,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招。

「皇叔,你又在尋朕開心了。」朱桓楊抽抽嘴角,心念一轉,朱守鎮怎會為她月兌罪?難不成這其中有詐?

「皇上,本侯豈是愛說笑之人?」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本侯並不是想月兌罪,如果皇上想主此事懲戒本侯,本侯沒有意見。」

「你是朕的皇叔,朕怎能問罪于你?畢竟沒有皇叔,哪有今日的朕?」

「皇上請三思,不可壞了祖宗家法。」

「皇上,榆林侯既已認罪,應即刻押入大牢听候發落。」

「不許你們動他。」錢朵朵一個跨步,雙手往兩旁一伸,矮小的身軀毫不畏懼的擋在朱守鎮身前。

「沒想到皇上平日沒事喜歡養狗,挺吵的。」朱守鎮陰冷的目光掃視全場,譏諷道。

「你們這群奴才,還不閉嘴。」朱桓楊回頭怒斥,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本侯前些日子听說宮里多數珍寶都有問題,今日利用大典之機,入宮徹查,皇上,本侯雖在宮外,卻時時擔心宮里的動靜,只求能皇上萬全。」朱守鎮語調平穩,不容置疑。

在場的人,都被他絕世風姿所震懾,誰也不敢再胡亂開口。

「請皇上隨我來。」朱守鎮伸手相請,朱桓楊率先步入儲芳宮大殿內。

「大殿中的供品都是絕世珍品,但本侯看來,卻非如此。」說完,朱守鎮便從袖中掏出玉淨瓶,「請萬丞相上前來。」他將手中的玉淨瓶遞給萬丞相。

「這是塞北大食國進貢的玉淨瓶,瓶體通透清亮,供在大殿上已有三年。」萬丞相仔細看了看。又將玉淨瓶還給朱守鎮。

「哦?是嗎?」朱守鎮接過玉淨瓶,狠狠地往地上一丟,瓶身頓時摔成細粉。

「啊!」眾人不約而同放聲驚呼。

「這是假的!」朱守鎮認真地直視朱桓楊。「它只不是被偷天換日後的普通琉璃瓶,手藝好一點的匠師即可打造出一模一樣的贗品。」

「什麼?」這下換朱桓楊說不出話了。

「啟稟皇上,本侯今日入宮,特意安排夫人到此檢視各類供品,並吩咐夫人,只要看到贗品,請她先代為收好。」

「滿口胡言。」萬丞相不屑的低聲道。

「萬丞相,你敢保證這里每一件物品都沒被人偷換過嗎?」朱守鎮看向萬丞相,滿是笑意的目光,弄得萬丞相一陣哆嗦。

避事太監立刻慌了,他時常耳聞有人會在宮中偷東西,可從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大殿中的各種珍寶,還有從錢朵朵身上掉下來的東西都被一並呈到朱桓楊面前,他命人如來眼力精準的匠師們鑒別。

「稟皇上,這些玉器全是贗品。」

「稟皇上,這些金器都已……」

「稟皇上,這些字畫……」

所有朝官宮娥、侍衛太監,全都低頭不語,皇家御用之物意然在皇宮內被偷,皇室的顏面何存?

一見情勢急轉直下,侯爺的人馬不禁露出笑容。

朱桓楊反應也很快,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急忙走上前,一把抱住朱守鎮撒嬌道︰「還是皇叔最疼朕了,要不是你,朕的身家恐怕就要被偷光了,皇叔何不在宮中多待幾日,陪陪朕吧。」

「皇上恕罪,本侯近日身體不適,怕過了病氣給皇上,實在不適合在宮中居住。」朱守鎮也回擁朱桓楊,假裝輕咳。

「哼!別以為朕不知道,宮里的東西十之八九都是你偷走的。」朱桓楊把臉埋在朱守鎮的肩頭,惡狠狠的低語。

他用大拇指想就知道是誰干的,這家伙斂財居然到他頭上了。

「過獎了,你可以派人來抓我啊!」朱守鎮帶著溫和的笑容。用極小的音量回應他,手上仍不忘親切地拍撫他的背。

「你以為朕會這麼笨,中你的圈套?」如今要查,只是浪費時間。

「你不想要回皇家供品嗎?」

朱守鎮手段高明、做事小心,想要證明是他主使的,恐怕沒這麼容易。

「朕會上你的當?」

「要不要試試?」

「皇上與榆林侯真是叔佷情深啊。」不明白的官員還忍不住為兩人難得的情誼留下感動的淚來。

「是呀,皇上有榆林侯輔佐治國,實乃冬楚之福啊!」

算準時機,朱守鎮往後退一步,用力的咳了起來,俊美的臉龐露出難得一見的勞累,「皇上,本侯實上……咳咳咳,請皇上恩準本侯回府。」

錢朵朵見狀,立刻沖上前去,扶住朱守鎮,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赤袍,神情擔憂。

「祭祖大典繼續進行,由萬丞相主持,來人,送榆林侯回府養病!皇叔,冬楚不能沒有你啊,請你一定要保重。」朱桓楊握著朱守鎮的肩,面露擔憂。

「多謝皇上。」朱守鎮激烈地喘息著,臨走前看了珍太妃一眼,便在眾人的護擁下離開皇宮。

錢朵朵在他的要求下,與他共乘一轎,待兩人坐好,他靠在她的肩頭,閉目養身,他對這種爾虞我詐的戲碼感到厭煩極了。

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子,緊張得死命抱住他的窄腰,讓他可以安穩的靠在她身上休息。

「相公、相公。」以為他真的身體不適,她輕聲喚著,無限深情表露無遺。

「朵朵,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相公呢,即使是死,他也甘願。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她忍不住硬要回嘴,也不會招來那些妃嬪位的的陷害。

「別自責,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了……」

「你永遠都不需要道歉,你是我最重要的珍寶,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他有些冰冷的唇吻去她的不安。

許久,兩人才不舍的分開。

「你怎麼知道大殿中的東西都被換過了?」錢朵朵平復散亂的呼吸後,輕輕在他耳邊問道。

「你猜是誰干的?」朱守鎮睜大迷人的眼眸,狡點地睨著她。

不會是他自己吧?錢朵朵猛然失笑,她的頭靠著朱守鎮,心想,他們果然是天生一對!

「簡直丟盡了哀家的臉!」從大殿回到寢宮,珍太妃在發雷霆。

一干伺候的太監宮女面如土色,刷地一聲,整齊跪下。

「簡直是造反了,他怎麼會盲目成這個樣子?都是那個死丫頭害的!」珍太妃的額際因為暴怒而浮起幾道青筋。

珍太妃微微揚起頭,表情滿是憤恨和狠毒。「這個女人肯定是皇上派去的奸細,她一定會害了我兒,就讓為娘的替他除掉這個掃把星!」她娘家的人在朝中也頗有勢力,想調查錢朵朵,易如反掌。

殿外,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漸染上幾抹灰雲,沉悶的雷聲在天邊響起。

「太妃娘娘要不要先歇會?」宮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去刑部、禮部走一遭。」她低聲向心月復太監福公公交代了些什麼。

她的兩位兄長身居要職,必要時,他們定會助她一臂之力。

「奴才遵命。」福公公仔細記下主子的吩咐,領命而去,絲毫不敢耽擱。

那個死丫頭她非除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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