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她爸媽指控的目光,而且他自己也舍不得讓這丫頭繼續跪著,楊勇走到少女對面,穩穩地跪下。
「阿公。」半天滴水未沾而顯得有點干澀的聲音,緩緩地喊著。
「丫頭,你知道你錯在哪里了嗎?」楊勇端直著身,問著;剛正不阿的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半點對外孫女的不舍。
「如果阿公指的是昨天的事,那麼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錯了。」事實上,挑了那些混混,她還嫌不夠;她真正想扁的,是那個可恥的教務主任。
「為什麼?」他驚訝;如果不覺得自己錯了,為什麼還前所未有地這麼乖的跪在這里,連反抗也沒有?
「我在反省。」面對外公,她素來都不隱瞞任何的事。
「是因為那小子受傷的事?你認為自己連累了他?」楊勇點了點頭,終于了解她的反常來自什麼原因。
「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受傷了。」她半垂下眼簾。
此刻的她,哪有平日的驕傲放肆?
那小子對她而言,影響甚大,只不過,是單純的內疚,還是因為其他?
她臉上的表情,給了他答案。
但是,這丫頭自己清楚嗎?
「那麼,現在你想繼續在這里跪下去,還是起身準備去看人?」楊勇問著她,「既然人是因為你而傷的,那麼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他的傷勢有沒有好轉一點?」
楊絲絲沉默了會,好一會兒才悶悶地低語︰「去看他。」
她憑空消失了兩天,雖說龍淵應該不會介意,但他始終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去看一下也是應該的。
「丫頭啊,阿公很久沒有看見你這麼失控了。」
她也知道,可是她不想去細想這是為什麼。
坐在地上,伸直讓早已經麻痹得沒有知覺的雙腿,她垂下眼,不去看外公那對像是洞悉所有一切事的眼。
楊勇抬手拍拍她的頭頂,而後先行離行道場。
這丫頭從小就倔,若不是她自己承認,再說也只會徒然。
懊怎樣做,只能留給他們年輕人自己處理,他這個老人家在一旁看著就好了。
在巨大的鐵閘外徘徊不前,楊絲絲猶豫著,難以決定是否該走進這兩扇門內。
「我還以為是誰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原來是你。」龍湖笑嘻嘻地從門後走出來,一把勾住她的手臂,一副很熟稔的模樣,暗地使力,強逼著她走進那兩扇門。
楊絲絲也毫不掙扎地跟著她,反正人也來了,想見他也是事實;只不過,龍湖有必要這麼用力、像是怕她會走掉似的嗎?
強行拉著她走進大宅,沿著樓梯走上二樓,二話不說地將她推進那間這兩天都處于低氣壓區的房間,龍湖吁了口氣,假裝完全听不到里頭發生什麼事地走開。
「事情搞定了嗎?」她的媽咪,在她狠心將人推進房間後,躡手躡腳地走過來。
「我辦事,您放心好了。」拍拍胸口,龍湖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龍夫人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地問︰「你肯定,絲絲不會有事?連阿泉都被阿淵打了一拳,他只不過是想阻止阿淵帶著傷跑出去而已……」
身為人家媽媽,居然會被自己兒子的臉上的陰霾嚇到,說出去真的不用見人了。
龍湖頓了一頓,「應該不會有事吧……」她很想安慰媽咪,但連平日最敬重的大哥也下得了手,難保四哥不會對絲絲出手。
「小湖,你的語氣很不肯定。」
「安啦、安啦,您忘記絲絲的神力嗎?她一拳就可以打扁四哥了。」她有跟媽咪提過,楊絲絲可以輕而易舉地抱起龍淵,還可以跑著回來這件事。
「但阿淵的身手很好,最近他不是還跟一個高手學了點武術嗎?就算絲絲再力大無窮,也很容易就被擺平了吧?」
龍湖詞窮了。
「至少,我們沒听到絲絲的呼叫聲。」
所以,在還沒有听到任何的慘叫或呼叫聲前,她們全都當作沒有什麼事發生過……
冷不防被推進房間里,失去平衡的楊絲絲反應敏捷地扶住一旁的牆,才不至于摔個狗吃屎。
不過,迎面而來的一片黑暗,是怎麼一回事?
窗外的光線,全被厚重的窗簾層層擋住,完全不適應黑暗環境的她,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能在黑暗中模索。
「門呢?在哪里?」她低喃著,以為龍湖在跟她開玩笑。
驀地,身後傳來一陣不屬于自己的體溫,她警戒地旋過身,以手為刀地劈向那個欺上她的人;只不過,還沒有踫到那個人,她的手就被攫住,緊緊地不放。
然後,她的身體就被另一只手臂圈住,擁入一具散發著高熱的胸膛前。
她僵住了,因為鼻子嗅到了消毒藥水的味道,以及臉頰抵住了繃帶的觸感,教她馬上知道了是誰抱住了她。
「放開。」她命令道,卻沒有太用力的掙扎,怕自己會弄到他的傷口。
「你居然自己一個人單挑人家幾十個混混,你不要命了嗎?」那個人,完全不理會她的話,逕自地在她的耳邊爆發。
「你不是一直在家里養傷嗎?」他的話讓她驚訝地抬頭,迎上他那雙在一片黑暗中仍舊明亮的墨眸。
他是一直留在家中,但即使他足不出戶,但仍有他的途徑知道她的一切,包括那件讓他徹底失去理智、還揍了自己大哥一拳的消息。
她……居然只身去挑了人家的幫派!
即使對方不是什麼大型或是有什麼巨大靠山的小小幫派,但她不要命的行為,還是激怒了他。
「那又怎樣?」她是為了替他報仇才會杠上對方,他不領悟就算了,竟然還用這種質問的語氣,教她頓時語氣也沖了起來。
那、又、怎、樣?
她那滿不在乎的語氣,教他怒氣徹底地燃燒起來。
他的掌,扣住了柔軟的臉頰,帶著濃濃懲罰意味以及怒氣的唇,在她來不及反應時,狠狠地覆上她的,將一句句從紅唇里逸出的謾罵或怨氣一一封住。
舌尖不怕被咬地闖進帶著甜味的唇,在她狠心咬破他的舌時,長指在牙關處施力,強逼著她為他張開雙唇,任由他在她的唇間游走、舌忝啜。
血腥的味兒在四唇彌漫,她瞪大眼楮,不敢置信他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奪去自己的初吻;她氣惱得忘了他身上的傷,掄起拳凝聚力量,夾著雷霆萬鈞的力道往他身上招呼去……
他不閃不躲,只用一只手便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她的力量,甚至反身將她壓上自己的床,將她困在身下,用著更炙熱的吻,融化她的怒氣以及腦袋。
她生氣著、掙扎著,卻無法逃開這記教她漸漸融化的熱吻。
不對!她該對他生氣,不該這樣被他吻著不放的;可是,不懂得為什麼,被他吻著的感覺,是那麼奇異地舒服,像是她本該就這樣被他吻著、抱著……
無法確定在什麼時候,手上的力道,漸漸地放開;緊緊繃住的身子,漸漸地放松,腦子里滿滿的,全都是他唇舌上的動作。
身下的女孩,是他喜歡的人。
而他,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當喜歡的人,回應似的勾弄他、回吻他,原本滿腔的怒氣,悉數化為更狂野、更激烈的之火。
憑著與生俱來的本能,大掌靈巧地褪去彼此的衣物,兩具身體一貼,僅余下來的理智全都被拋到腦後。
甚至,她也是。
昏昏然的腦袋,無法思考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只能被他帶領著,觸模他年輕而強壯的身體、勃發的。
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
「痛!」當稚女敕的身子被貫穿,那劇烈的疼痛,讓她的神智通通都回來了!
老天,她與他……他們……
她震撼不已地瞪著身上的少年,無法相信,自己與他做出了這種事來。
她不是不曾幻想過自己會有偷吃禁果的一天,但對象……從來都不會是他!但偏偏,他們,他們……
「不要哭。」身上的他,俯吮去她因疼痛而迸出的眼淚,雖然心疼,可是卻無法放手。
她哭了?怎麼可能?以前即使受到更大更痛的傷,她也絕不會落淚!
臉上濕濡的感覺,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