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看著、等著。他所布下的探子傳話回來報訊︰裘琳跟其它人已動身回「柯岩」。看來她並沒有嫁給陸歐文,至少還沒有。
她以後也不會的,蘭德發著誓。
他握緊韁繩,胯下那匹健壯的坐騎期待地昂起頭來。如果她已經嫁給那個人,形成韋爾斯聯軍要對抗他,他要怎麼辦呢?
他會加強營地的防守,並且要手下加速趕工。他已經用優厚的酬勞買通他們了;如果城堡的第一層能在冬天蓋好,他答應他們兩年不必繳稅,而且每年應該給他的工作時數減半。
他們毫無怨言地日夜辛勤工作,為的都是一個共同目標︰要在冬天以前蓋起整座高達八尺的內牆。
他需要那座牆來防御韋爾斯人,可是如果裘琳嫁給歐文,他就不會有那座牆,即使努力工作好幾個月也不會有。但現在裘琳還沒有嫁給歐文,因此他就有機會一面防備韋爾斯人,一面加緊為城堡趕建城牆——亨利王的城堡。
蘭德在狹窄小徑上方山坡一處隱密的林子後面等著。她騎在倒數第四個位置,他心里也認同這個作法。對一個夾在六個男人中間的女人而言,這是最安全的位置。但在接近自己家園的時候,這些韋爾斯人的警戒心不自覺地就會松弛了。蘭德看見位于後面的一個衛兵在路比較寬的時候超前至隊伍的前頭去。而在此同時,隊伍最後面的一個人勒馬停下,然後下馬來——大概是要去‘解放’一下吧!
蘭德再次握緊拳頭,對一個手下點點頭,示意他去對付那個落後的衛兵。一會兒之後,就只剩下一個人介于蘭德與裘琳之間了,而一旦他抓住她,就不可能有韋爾斯聯軍來對抗他;一旦她成為他的人質,她叔叔就不敢進攻英格蘭人的基地,不管有沒有別人幫忙都一樣。
一旦她成為他的俘虜,這個欺騙人的丫頭就在蘭德的掌握中,他將可以弄清楚她對他的感情究竟有多誠實。
他听見一只鳥在叫——是他手下成功的訊號。在他下方,那個粗心的韋爾斯人的坐騎已經消失在林子里。裘琳和最後一個騎士目前不在他的視線內,但他與奧朋知道他們必須怎麼做。前面的路有一個轉彎處,再來還有一個,他們將在那里下手。奧朋會解除那個韋爾斯士兵的武裝,蘭德則會逮住柯裘琳。
他策馬往下方騎去,穿過濃密的矮樹叢。他下馬,悄悄地往前逼近。他與奧朋互視一眼,兩人同時開始攻擊,下一刻她就出現在他的下方,綠斗篷底下的身體修長而挺直,在這寒冷的下午卻代表著一副溫暖的景象。一會兒之後她就是他的了,這個想法使他大腿間的血液奔流起來。
那不是他想要她的理由,他嚴斥著自己。這純屬政治,別無其它。這是為了確使他的手下能夠防守韋爾斯人的威脅。
但這個事實無法改變什麼。他想要她,雖然不用暴力,他也要把這個不馴的丫頭弄到他的床上。然而,首先他必須抓住她。
他看見右邊的奧朋緊張起來,時候到了!
蘭德像只貓般安靜與自信,瞬間自藏身之處跳了出來。他躍上她的馬背、落在她的背後。他一只手搶過韁繩,另一只手摀住她嘴巴防止她叫出來。然後他用腳跟踢一下這匹牝馬的側月復,逼牠轉進林子里面。
裘琳尖叫著,但聲音很快就被掐住了。一只強硬的大手扣住她的喉嚨使她無法呼吸,還有一個結實的身體緊緊里著她。那個男人跳上來的時候,她的馬往後人立而起,使她差一點連人帶馬翻倒。但那個人不讓馬失控,迅速一扭韁繩,就將馬兒引到樹林里去了。他們沖下一道陡坡、繞過一塊岩石,然後又開始爬坡。而一路上,他的手始終未曾放開,像鉗子一樣橫在她的嘴與臉頰上。
她拚命反抗著。雖然怕到極點,她還是極力反抗,用指甲抓他的手,掙扎著要逃出他的掌握。她的心驚嚇得狂跳不已,然而她還是盡力試圖用牙齒咬他。
他的反應是把她抱得更緊。「別亂動,裘琳,不然我發誓妳會後悔。」
是費蘭德!裘琳的第一個反應是松了一口氣。
她的第二個反應是強烈的羞愧;她原以為是歐文要來搶她回去立刻當他的妻子,她知道他有可能做出這種惡行,如今發現是蘭德,表示她可以免受歐文的欺負更久一點。
只不過她現在並不安全,而她竟然會這麼想,真是太傻了,傻得反常!
他一言不發地將馬引到下方的森林里。她感覺到他肌肉結實的大腿貼著她,而她知道她的馬一定也感覺到了,她就跟這匹乖馴的馬一樣。她的馬安靜下來之後,就腳步穩健地穿行過密林,將裘琳帶向離安全越來越遠的地方,更深入這片林地中新掠食者的巢穴。
一直等到她疲倦得無力抵抗了,他抓住她的手才稍微放松。等他們與另一個牽著一匹健馬的人會合時,這個英格蘭佬才放開她的嘴。不過即使在那個時候,他也沒有完全放開她。
「妳如果大喊大叫,我的手下就會把妳族人的喉嚨割斷。」他把她的頭轉到旁邊,讓她看見奧朋牽著一匹馬,而馬背上坐著鮑爾。鮑爾的嘴巴被一塊布綁起來,雙手也被綁在背後。他的眼神充滿氣憤,但也露出恐懼之色。
他真的會割斷一個無助之人的喉嚨嗎?裘琳不敢求證。而蘭德彷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們講定了嗎?」
裘琳勉強點點頭。她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很好。」他把手移開,她立即大口吸著空氣。
「你想要干什麼——」一塊布把她的話打斷了。她正試圖把箝口布拿開,他又抓住她的手,熟練地將她的雙手綁在背後。然後他下了馬,連帶地把又踢又扭的她也拉下馬。他對她的憤怒與掙扎彷佛視若無睹,徑自將她挾在手臂下,然後騎上他自己的馬,再將她牢牢地禁錮在他的身前。
「夠了!」他在她耳邊吼著。「妳反抗我是一點用也沒有,妳嬴不了的。」
這個人真大膽!雖然她的嘴巴被堵住了,可是她的憤怒沒有被壓制住。她決心至少要對他造成一點傷害,于是用腳往後面亂踢。她的皮鞋跟踢到他的膝蓋下面時,她的腳震得發痛。不過那也讓他更痛。
「該死的丫頭!別動,不然我把妳像面粉袋一樣放倒在我的腿上。」
她又踢著,可是他避開她的腳,然後把她的腳夾在他的腿與馬身之間。「妳贏不了的。」他又說一遍,不過卻改用兩只手環抱住她,將她緊緊按貼在他身上。他的一只手平壓在她的月復部,她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結實的手掌與修長的手指,就跟他的威脅一樣清楚。她的雙手被反綁在後,兩腿橫跨在他的健馬身上,使她處于一種全然無助的態勢,完全任他擺布。
他的另一只手圍著她的頸子,手指與她的頭發糾結在一起,而他的拇指正觸到她喉間的凹處。她的喉頭吞咽一下,他知道她在害怕,她也知道他明了她對他身體的感覺。
慈悲的聖母啊!她不應該對他有這種反應的。
「這樣還差不多。」見她不再動了,他低聲說道。接著他彷佛欲言又止,而她感到他的手在她月復部移動,只是微微動一下而已,但卻使她渾身一陣戰栗,他一定也感覺到了。有許久一段時間他們兩人都沒有動,然後他低咒一聲,抓起韁繩,踢一下馬月復,帶著手下與被俘的鮑爾往前沖出去。
他們騎了將近一小時,彷佛在測試那匹健馬的耐力。可是這匹馬確實是好手,雖然載了兩個人,步伐卻一點也沒有放緩。
一路上蘭德都沒有跟她說話,這倒挺符合裘琳所需。她又氣又怕又困惑。在她把自己的情緒控制住之前,她不要跟他講任何話。
早黑的暮色降臨至他們的周遭,可是他繼續騎著。在她身下的那匹馬也努力奔馳著。蘭德整個人將她包里起來,雙腿環著她的腿,雙臂圈著她的肩膀,她明顯地感覺到他那戰士般的體魄。更糟的是,她被反綁的雙手夾在她背後與他的月復部之間,就在他的下月復。
來到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馬匹放慢了速度,朝英格蘭人的營地緩步前進。她扭動著手腕,想伸展一下僵麻的手指。她的指尖踫到了一個又硬又大的東西,她頓時僵在那里。
她申吟一聲,握緊拳頭,將身體往前傾。他竟然了!包糟的是,知道她令他,竟然也使她自己產生一種奇怪的反應。
「真不幸的情況,對不對?」他終于打破沉默,低聲說道。她感到他在移開她嘴上的布,她可以開口說話了。
「的確很不幸。」她回嘴道,同時來回動著僵硬的下頷。「很不幸你剛把全韋爾斯人的憤怒引到你們自己的頭上了。」
「我看妳對打仗的事情還不大懂。想想看,只要像妳這樣有價值的人質在我手里,我們就不會遭到正面的攻擊。不過我剛才指的並不是這個意思。」他往前趴到她的背上,她立刻感覺到他那男性象征堅挺的力量。他的坐騎每向前走一步,他的堅挺就在她緊握的手指上頂一下。「很不幸我們是敵人,否則我們可以變成很好的情人。說不定我們還是可以的。」
「絕不可能!」她咒道。「我寧願死也不會答應的!」
「我懷疑這個問題會到要作那種痛苦決定的程度,裘琳。」他的口氣狡猾,要是她的手沒有被綁起來,她一定會賞他一巴掌。然而迫于情勢,她只得忍氣吞聲,試圖轉變話題。
「你打算把我們扣留多久?」
她感覺到他在格格笑,他的胸膛貼在她的背部起伏著。他的頭朝鮑爾的方向偏了偏。「他今天晚上就會回去,要幫我帶個信給妳的叔叔——以及妳的未婚夫。妳呢……我會留下一陣子吧!」
裘琳祈禱他不致听到她猛烈的心跳,也不要感覺到她背部被他頂住而激起她無法自制的戰栗。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要扣留她,可是要扣留多久,而且他打算要拿她怎樣?
他們在天黑後抵達位于玫瑰崖的英格蘭人營地,繼續沿著海邊蜿蜒的小路走上去。先前跑了亞風谷那一趟路程,再加上她對與歐文結婚的恐懼感,已經讓她受夠了,可是現在又被費蘭德俘虜,完全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限度。她不能一直這樣在他的懷中保持僵直的姿勢,地也無法否認自己受他吸引,至少無法對自己否認,也無法否認她竟然慶幸自己可以逃月兌歐文的魔爪。
但這都只是暫時的。一定是的,因為他是她的敵人,她必須把他逐出韋爾斯人的土地,逐出她的土地。
然而,等他們進入戒備森嚴的營地,等他下了馬,然後攬住她的腰,將她安全地放到地上,再帶著她走向主廳兼他個人房間的建築時,她已經可以確切地知道一件事情——他不會傷害她,至少不會像歐文那樣。他可能會阻止她離開他的營地,可能會與她的家人奮戰至死——他死,或她的家人死,或者雙方都死。然而,他不會刻意地傷害她。
但是他可能誘惑她。
這個想法令她緊張不已。他可能不會強迫她,因為他或許沒有必要。他很可能決定引誘她而且會成功。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如果她心甘情願地順從了他,將會比他用強迫的方式更具傷害力。
「妳待在這里。」他把粗厚的木門用力拉開,然後示意她進去。
她在門口停了一下,先往里面探一探頭,看見一座壁爐里面生著小火,牆上點著一組蠟燭。這房間看起來舒服又溫暖,對于又濕又累的她吸引力十足。「我要跟你一起進去嗎?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對她緩緩露出笑容。他用手頂著她的後腰,將她推了進去。門還沒有關好,她就已經快步躲到室內的另一頭去。她知道這是徒勞,也知道她試圖讓那張大桌子與雕花椅隔在他倆之間同樣不會有什麼作用。她沒有可以真正防範他的東西,除了她自身的機智以外。但很不幸的是,他卻有能力輕易令她的機智瓦解,尤其是像他此刻這樣看著她笑的時候。
「放輕松一點,裘琳。我沒有什麼讓妳害怕的。」
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把我強拐過來,還把我的嘴巴塞住,像待宰的羊一樣綁起來,竟然還敢說這種話!現在你又要——」
「現在我要幫妳松綁。」他打斷她的咒罵。「意思是說,假設妳願意走近讓我這麼做的話。」
然而她只是站在那里,滿臉懷疑地瞪著他。他月兌下鎧甲,解開劍鞘,拉開椅子坐下,然後用手指示意她走近。「過來,裘琳。如果妳想松綁,就必須有勇氣接近我。」
「我不是沒有勇氣,我的勇氣十足,就跟所有的韋爾斯人一樣。可是我對你的不信任感也是十足。」
他彎腰月兌掉一只靴子,然後又月兌掉另一只。「隨便妳。」他往後靠在鋪著毛毯的大椅子背上。她看著他把大腿上的佩刀解下後放到桌上,然後拿起桌上的繪一化水罐,給自己倒了一杯麥酒。他喝了長長一大口,放下杯子,滿一息地吁一口氣,然後十笑不笑地看著她。
「妳要不要喝麥酒,還是妳比較喜歡喝普通酒?」他的笑意更深了。「或者,也許妳餓了。我知道我可是餓了。」
裘琳看向別處。她不要看他眼中的表情,她不要知道他所謂的‘餓’是指什麼。可是她的肚子竟發出一個尷尬的咕嚕聲,她知道自己這樣抗拒他是毫無意義的。她需要雙手自由活動,而只有他能給她這個自由。
她咬牙怒視著他,然後她一言不發地走到他面前,轉身背對他,等著。
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不過其實只有幾秒鐘。他抓住她被綁的手腕,迅速一扯,使她跟路地退後一步。只不過一步,卻也使她失去了平衡,並且離得他更近了。她僅余的一點鎮定開始消褪。
他模索著已經被扯成死結的布繩,他的手指感覺起來溫暖又有力。「我得把它割斷才行。」他說道,一面傾身由她身旁繞過去取刀子。
他的膝蓋擦到她的大腿。他的手擱在她的腰間,正在她臀部上方。她屏住呼吸。然後他用銳利的刀尖一劃,她的手便松開了。
可是並不盡然。
她還來不及跑開,一只手腕就已被他抓住。她扭動身子,可是他動作很快,力氣又大。
他把刀丟回桌上,又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迫使她站在他面前。「讓我看妳的手腕,看看有沒有弄傷。」他解釋道。
「我沒有受傷,放開我。」
可是他不理她,徑自把她的手臂拉過來檢查。「妳有擦傷。」
她頂嘴道︰「你還以為會怎樣?」
他抬眼看她,面容嚴肅。「我不想傷害妳,裘琳。可是我不能放妳走,妳必須明白這一點。」
她怒視著他,雖然滿心不服,卻深受感動。他是真心的,而她應該恨他。但他正溫柔無比地按摩著她酸痛的手腕。
她努力使自己的口氣凶一點。「你也必須明白找不可能心甘情願也做你的俘虜。」
「那麼妳就做我心不甘情不願的俘虜。」他的拇指輕撫過她發紅的皮膚,刺激著她,使她恢復活力。她站在他的雙腿之間,低頭望著他幽暗的眼楮,那雙眼楮也閃映著燭光回看她。他再度開口說話的時候,那低沈的磁性嗓音似乎在她體內回響。「我懷疑妳到頭來會成為怎麼樣不甘願的一個俘虜。」
他們兩眼互視,某種無聲的溝通在他倆之間傳遞著。沒有言語,也不是什麼理解,因為他們沒有說話,她當然不明白他倆之間的這種吸引力。但每一次他們互相踫觸的時候、每一次他們眼光相接的時候、每一次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聯系。
她的心開始狂跳,有如浪花撲到岩石上,有如天際的雷鳴。她的心在狂跳,她的身體在顫抖,而她知道自己極有可能屈服于這個她很想仇視的敵人之下。
她緩緩抽回手腕,而他也終于松手。她往後退著,踫到了桌子,然後繞到桌子後面。一直到她回到房間的另一頭,她才得以將目光自他醉人的凝視中移開。
「我餓了想吃東西。」她連忙在後面又補充說明一句。
他起身走向一個架子,又拿了一個杯子,同時也拿了一塊用布里著的面包,以及里著蠟的干酪。他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後將匕首插到干酪上。「盡量吃吧,然後妳就可以睡覺了。
睡在那里。」他指著放在牆壁凹處用布簾遮住的床。
她鼓起勇氣看他。「那你要睡在哪里呢?」
他的目光將她牢牢地釘住。「妳願意與我共枕嗎?」
她緊張地搖著頭,雙臂抱在胸口。「不要。」
「那就吃飯。」他一揮手。「先吃,那樣至少我們之中有一人不會在晚上餓著肚子睡覺。」
她伸出手去拿刀,在手指握住刀的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彷佛興起一股力量。她有武器在手,而他沒有。可是她偷眼看他的時候,她又知道自己毫無機會。因為即使她手中拿的是一把長劍,他也仍舊會佔上風。即使她有本領打贏他,也不確定自己的意志會堅強得敢刺向他的身體。如果他威脅到她或其它人的性命,她可能會的。但他拿食物給她吃,把床讓給她睡。她應該試著逃跑,而且最終她會的,但她不能為了逃跑而用他自己的刀刺他。
這種不該有的想法令她駭然——畢竟他是她的敵人。她切下一塊干酪,然後又切了很大一塊面包。她故意瞇起眼楮看他,又把刀插回干酪上,然後倒了一杯麥酒,再回到房間另一頭吃起來。
她餓壞了,于是吃得很快,但這仍是她此生所吃過最糟的一頓飯。不對,她稍後又想到,跟歐文坐在一起吃的時候也同樣糟糕。然而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跟費蘭德在一起。雖然理當反過來才是,但她不能扯謊——至少不能對自己扯謊。
然而這並不表示她想要置身于這種困境,除此之外,其它什麼情形都行。不過如果要她選擇,這個英格蘭佬看起來確實是危險性比較小。
她飲下最後一口麥酒。她吃的時候蘭德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吃東西。他又把杯子斟滿,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仍舊在觀察著她。這令她十分的不安,她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怎麼樣?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你為什麼要綁架我嗎?因為如果你不說,我今天已經累壞了,寧願趕快去睡覺,也不要在這里忍受你那無禮的眼光。」她雙臂抱胸,怒視著他。
「告訴我,妳為什麼對我隱瞞身分。」
「我沒有隱瞞,我的名字是柯裘琳。」
「妳是柯克萊的佷女,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妳隱瞞了這一點。」
「我沒有隱瞞,我只是選擇不說,而且顯然我不說是很明智的,只是還不夠明智。」她帶著怨氣地說道。
這時彷佛約好了一般,一個敲門聲響起,吸引了他的注意。「我們有一點小事情得處理。」他說道,然後下令外面的人進來。門開了,依然被縛的鮑爾走進房間,後面跟著奧朋與亞倫。裘琳立刻走向自己的族人。亞倫要擋住她,但蘭德說︰「隨她吧!」
她低聲用韋爾斯語說︰「你還好吧?」
「嗯,小姐。可是妳呢?」鮑爾問道,同時用焦慮的眼光打是她。「他沒有……」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裘琳知道他的意思。
「沒有,他沒有。」她低聲說道,但她的瞼紅了。她試著解開鮑爾手上的繩子,可是沒有辦法,于是她抬眼看向仍然插在干酪上的匕首,又看看蘭德。他緩緩地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她沒有說出口的問題。
她立即為鮑爾松了綁。可是他本想抓起匕首,她卻將手縮回去。「那樣是沒有用的。」
她說道,然後把匕首插回去,不過這次是插到桌上。她轉頭看蘭德,改用英語問道︰「現在,可不可以請你說清楚,你這個瘋狂計劃到底是想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