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
雲昀緊抓住床單,痛苦又舒服地輕叫出聲,幾番想壓抑申吟都無效,他只能順著本能擺動腰身,尋求更強烈的刺激。
左手無力地垂在床沿,細看下還看得到一條鐵鏈系著他的手腕,綁在床腳處。鏈子極長,足以拉到浴間和窗邊,但卻別想逃出這個房間。
路容德扶抱著雲昀的腰身,持續的激烈的動作讓雲昀的在床單上摩擦著,被單都讓蜜液沾得濕透了。
‘啊……’雲昀受不住地一聲低叫,月復部再度傳來熱度。
他微微失神地張口喘息,不一會兒又再度傳來壓抑的申吟聲。
雲昀雖然難受,卻仍緊閉著雙唇,不肯說出一句求饒的話。
從那一夜後,他再不曾和路容德交談,無論路容德如何軟言安慰,怒言相向,用逼的、用求的,他的心就像是死了般,不願說出一個字。每每和他相視,雲昀都會移開視線,或干脆閉起雙眼。
最後,路容德夜夜要他,不愛到他近乎昏厥絕不罷手,卻仍不能得到他一個有意義的字眼。
‘唔……’被刻意挑起的,很快地瀉在床單上,在釋放的同時,他只覺眼前慢慢罩上一層黑暗,而身後傳來一聲低吟,一股熱流瞬地噴在他的股間,緩緩順著大腿流到床上。
‘昀昀……’察覺雲昀的狀況,路容德沒再繼續下去,極細心又心慌地抱起雲昀,將他直接放在浴白中,以溫水緩緩沖洗他的身子,最後放了滿滿的熱水,讓雲昀浸泡在其中,這才回頭處理房間中的事。
等他回頭時,雲昀已癱軟在一邊,渾身無力的他似乎想走回房間,卻失敗地軟倒在地。
‘你還好嗎’路容德焦急地用大毛巾將他包起,並擦干濕濡的發。
雲昀僅是柔順地任由他動作,不曾開口說些什麼,甚至不曾凝視他一秒。
當路容德將他的發絲吹干,套上干淨的睡衣時,雲昀眼也不地拉高被單睡下,將臉埋入被單中,全然不顧路容德失落的眼神。
路容德斜坐在床側,看著被單中的身軀,試著想說些什麼。
‘昀昀,你還是不肯開口嗎我知道我不該鎖住你,但我真的怕你會離開。’路容德低沉的聲音飽含著傷楚。
他累了,雲昀的毫不理睬讓他費盡所有心力。他日日夜夜看守著雲昀,明知有鐵鏈在身,雲昀不可能離得開。他卻在夜里擁著一個無心冷冰的身軀時,感到無限的失望。
心已遠離,身子留著又有何用,只會讓兩個人都傷心……‘昀昀……’
察覺床上的身軀微微一動,他欣喜地喚道,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當他再度輕喚,卻只听到雲昀夢話般的囈語。
‘容德……’在那個名字後的字句,他全都听不清楚,但雲昀卻不斷地反覆,直到話聲消失在哭泣中才停止。
路容德听著雲昀的話,呆然地僵在當場。他雖听不懂雲昀的話,但看著雲昀哭泣的模樣,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
路容德看到雲昀的哭泣,他無法置信地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嘆息,心底深處漫開一股濃濃的痛。
他和雲昀是真的結束了,結束了……他再怎麼樣努力也挽回不了。
他醒悟得太慢,雲昀已經放棄他了,再也不愛,再也不等,再也不……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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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容德無神地坐在床沿,看著雲昀入夢的臉。片刻之前的不安,好像都成夢幻般,此刻他睡得相當安穩。
翻開的被單一角,隱隱露出雲昀的果背,方才通紅的全身,此刻已回復成白皙。
‘昀昀,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他刻意壓低聲音,怕一個克制不住,滿滿的悲傷便會溢出眼眶。
床上的人卻僅是嘟噥一聲,煩躁地踢開被單。末著寸縷的身軀,登時展現在路容德眼前。
這個被他抱過不知多少次的身體,仍是那樣的美麗,那麼樣地誘惑著他。
他緩緩地將視線移下,慢慢地將這個身體深印在腦海中。
分離之後,恐怕再難相見了。
最後他的目光定在白皙足踝處的腳環上。
那個綻出光芒的物體,還是那般適合這個人。
他還記得再度昀昀套上它時,昀昀僅是冷漠地別過頭去,眸光中甚至帶著厭惡。
他真的不再愛他了嗎
初次為他戴上時,昀昀是笑著的,笑得那般開心、那般悅目,甚至撲入他懷中,輕輕地吻他的唇。
他好不容易才明白,原來他是愛昀昀的,而昀昀卻放棄等待,不再愛他了。
雲昀申吟了聲,緩緩翻轉過身對著路容德的臉,眼楮仍是緊閉著。
長長的睫毛安閑地貼在面容上,白皙的膚色在微光下閃著黯然的光芒。
他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雲昀,最初是不在乎,現在卻是太在乎。
小小的臉蛋,只有他的巴掌大。微寬的額頭上散落著幾絲不听話的發絲;長長的發絲在細看之下,才能看出並不是黑色的,而是深深的褐色。
東方色彩濃重的眼瞳,已不復童時的圓潤,反而變得細長銳利。閉起的眸子,在睜開時有著極似單眼皮的內雙。微微高起的顴骨之後,是瘦削的臉頰和下巴。雲昀原本就未見豐腴的臉蛋,在這些日子的折磨後,變得更加的瘦弱。
細細而敏感的頸子下,是姣好的胸肌。
大概是他不怎麼愛動的緣故,雲昀的胸只是微微有個形狀,有著令人憐愛的質感。
‘容德……再……也……不愛你了。’
他的目光還留在雲昀的胸前,他卻吐出他怎麼也不想听到的話。
再度听到這句話,路容德心頭猛地漫開一股刺熱的痛楚。
他一直愛著的、也一直等著他的昀昀已經不願再等他了,再也不愛了!
再也不愛了嗎昀昀再也不愛他了嗎
想著,他無力地垂坐在床沿,再也沒有勇氣去看雲昀的面容。
他靜靜地移到牆邊,靠著冷冰的牆,痛苦地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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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路容德沉重、困難地出聲。
出口的同時,視線因著水光而變得渙散迷,由指尖到心口
都痛得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和他真的不行了,明明還相愛著,明明還希望相守,卻不得不分別!
心,好痛好痛。他是那麼地愛昀昀,這份感情在他的心底其實早已深植發芽茁壯,再也除不去、忘不掉。
只是一直愛著,永久地愛著。
雲昀卻仍是只字未語,听到那句話的須臾,他竟沒有半分感覺,看著哭得無助的路容德,他只覺得見到一名陌生人,沒有絲毫的感覺。
停頓了良久,他才緩步離開房間,衣飾間里還有路容德這數日來為他訂購的衣物,他僅是隨手取了數件,並換上一套可出門的衣服,便往樓下走去,看也不看仍止不住淚水的路容德,逕自走向前門。
雲昀不能理解,為何他一點也不心痛他們真的分手,容德不會再追來了,且那個在任何人面一別都沉穩冷漠的男人,竟然在他眼前哭得如此無助,就為了愛他,只為了愛他……而他竟可以無動于衷。多年來希冀的感情就在眼前,他卻看也不看地走了。
走入前廳,那堆用來買他的鈔票仍放在那里,一旁仍殘留著那晚的痕。
他看著錢堆,心中的無明火再度燃起,唇邊漾著惡意的笑,他點燃其中一張紙鈔,就往錢堆中丟。頃刻間,如小山高的紙鈔,全都燒了起來,綻放出一片橘紅色的火光。
一無所感的心,卻在此時強烈地痛了起來。
他們的愛情,不正像這火焰,燒的是不應該的物品,卻綻放出那麼美麗的光芒。但猛一回神,什麼都不剩了,余下的只有灰燼。
其他的什麼都不剩了。
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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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昀獨自走在空蕩蕩的午夜街道上,任由帶著寒意的風將單薄的身軀吹得直發顫。
帶出來的行李,不過是個小小的包包,看在別人眼中,他更像個等待被招的男妓。
‘多少錢’
丙不其然,一台造型夸張的跑車忽地停在雲昀身前,探頭出來的少年們個個都有雙危險的眼。
‘一起來’雲昀微抬起眸子,掃過他們的臉,知道這群人是少有人敢接的惡客,他卻仍是不在乎地開口。
‘兩個,我們會付雙倍的錢。’少年邪笑著。
‘好。’雲昀漫不經心地答道,就坐入車子的後座。
還未坐定,即有一雙猥褻的手模上他的股間,更放肆地拉出他的上衫,撫上胸前……‘我沒有在車上做的興趣。’雲昀不著痕地躲開少年的手,冷然地道。
游街賣身對他而言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歐陸時他為了來美國賣的次數之多,早讓他成為老手中的老手。
‘你放心,我們不會在車上玩的。’開車的少年陰冷地笑了笑,一踩油門加快速度。
沒多久,車子即停在一幢豪華但地點卻偏僻的華宅前,三個少年簇擁著雲昀下車,還未進屋,方才在後座模他的少年,就一把月兌下雲昀的褲子。
前座的少年則意興闌珊地走上樓去,听著樓上的吵鬧聲,那兒大概有個SEX宴會。
雲昀毫不抵抗地任由他們在進房間前剝光他的衣衫,還未將他壓倒在床上,一只惡心的手即已模入縫間,沾著一點凡士林。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猴急的少年們便將他用力壓在床上,更用粗繩將他的雙手綁緊,高高地吊在床頂處,讓他張開雙腳半跪在兩人而前。
‘啊!’雲昀有一點驚懼,剛張口想叫,唇瓣即被開車的少年堵住。
少年趁著空隙,將舌頭探入他的口腔中,熟練地和他的舌糾纏。
雲咐才稍稍逃離少年的狂吻,即感覺到身後的刺激,少年太過熟練的動作,很容易就找到他的敏感點,在少年的用力刺激下,柔軟的快速硬挺了起來。
‘別那麼粗暴,高迪。’身前的少年低聲罵道,似乎還想好好享受,不想讓游戲那麼早結束。
‘像你那樣什麼時候才爽得到啊,米夏。’被喚作高迪的少年不理同伴的話。
‘啊……’雲昀近乎慘叫的聲音回蕩在室內,卻明白的知道沒有任何人會來救他。
再也沒有一個路容德在他身邊,再也沒有……再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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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昀離去之後,路容德逃也似的回到台灣。他再也無法住在那幢充滿雲昀身影的房中,再也無法一個人面對失去雲昀的寂寞。所以他逃回台灣,逃回他不愛,卻關心他的親人身邊。
不知是他掩飾得好,或是向來冷漠的他臉上本就少有表情,就算此時冷峻了些,旁人也不會察覺有異。回來後,不曾有人過問他為何來去匆匆,為什麼似失了魂般面色難看。
他還是路容德,在他們眼中他並無太大改變。
‘大哥。’
在眾人入眠後,本該回自己公寓的路容理,卻輕聲地走進路容德的房間。
‘你沒有回去啊!’路容德臉上毫無慍色地輕言。
他雖和這個弟弟不親,但也沒有討厭的感覺,不似對妹容雨……‘有事找你。’路容理說得淡然輕松,路家人的冷漠表露無遺。
‘嗯。’路容德隨口應了聲,直覺想到的是多日前容理在餐桌上提的事──關于容理愛上的人。
路容理似乎也很習慣路容德的態度,毫不客氣地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想讀文組。’路容理直接說出重點,臉上還帶著稚氣的笑靨。
‘因那個人讀文組’路容德問得漫不經心。
‘嗯!’
‘爺爺不答應’
‘嗯。’
‘應該還好吧!就說你有意繼承家業,讀商法類就行了。’路容德說完再度埋首書中。
‘大哥,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沉寂了片刻,路容理仍是問了。
他那睜大了眼看著路容德的模樣,令他忽然想起,他才只有十六歲,還只是個天真的孩子。
‘為什麼這樣問’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男生。’路容理停頓了會兒才低聲道,語氣中有著深深的疑惑。
‘那又怎麼樣’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愛他……’路客理猶疑了會兒,才悄聲道。
‘初戀要好好珍惜,一輩子就只有這樣一次,再也無可取代。’他似笑非笑地道出這話,卻在牽出笑意時,挑動心底的傷口。
緩緩地,兩道水珠不由自主地沿面滑落,還未滴下,已然冰冷。
路容理認真地頭看著他,似乎受了什麼震撼般沉穩地應允。
‘大哥,你哭了……’
印象中,這是冷漠的容德不曾有過的表情,而他眼中的傷楚,也是他所不曾看過的。難道失去了戀人,是這樣的痛嗎痛得連無心的大哥都捺不住地哭了。
‘嗯……’路容德只能掩飾地別過頭去,什麼都說不出。
他好想昀昀,他那唯一的……錯過了的初戀。
在淚水里,他認清了事實,便隔日又飛回了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