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我愛你 第4章(1)

「不去——」簡頎拒絕。

「為什麼啊!」向曉在他面前裝純情,「大一不是對出勤管得特別嚴嗎?」

簡頎臉色僵硬,所謂的新生舞會,他一個殘廢要去干什麼?讓人恥笑麼?他轉動車輪準備回房,誰知向曉就賴上他了,「去嘛去嘛!這是你們學院第一次大型的活動,你帶我去見識一下嘛!」

簡頎臉漲得通紅,正欲發怒,卻忽然意識到向曉這麼做的目的,她難道是要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嗎?這樣想著,臉色更紅了,倒分不出是惱是羞了。

向曉趁機撒著嬌,雙手搖著他的手臂,「去嘛去嘛去嘛……」

即使知道她心中企圖,簡頎內心深處居然也很享受她此刻的小女兒姿態,不由自主的點了下頭。

舞會會場的布置極是喜慶,各種塑花彩紙將頭頂布滿,還有許多彩色的氣球。

向曉穿了一身粉紫色的無袖長裙,設計流暢,線條優美,長發披肩,發尾大卷,一身矜貴。簡頎身穿白色襯衣,深藍色天鵝絨西裝夾克,倒也不失為一位紳士。

兩人入會場時,自然是引起一陣騷動的,竟然還有記者團的人在一旁拍照,瘋狂的記錄筆記,簡頎渾身不自在,臉色僵硬,像是誰欠了他好幾萬塊錢似的,但也正是這種僵硬,變成了後來網上所寫的,冷酷。

向曉就想,這世界真神奇。

一個可愛的小泵娘手持一支鋼筆訪問她,「學姐,你是不是在談戀愛?」

向曉笑了笑,「難道不像嗎?」

那小泵娘吐了吐舌頭。

舞會的開場當然是司儀感慨了一下天氣真好,這時有一個女孩子走過來,滿臉討好的笑意,「學姐——」

向曉也不知道她怎麼一下子就冒出這麼多學妹出來了,但仍然十分有前輩氣質的說了句,「你好。」

那女孩眨眨眼,「學姐,可以請你參加我們的開場舞嗎?」

「啊?」

向曉還沒反應過來,那女孩極會看眼色的滿臉乞求的看著簡頎,「簡頎同學,我和你一個班的咧,把你女朋友借來用一用好不好?你知道剛開學大家都很拘緊啦,所以需要有人跳開場舞帶動氣氛啊。」她雙手合十,「簡頎同學~~~」

簡頎眼神四處飄著,就是不敢看向他的那個同班同學,連露在外面的頸項都泛著紅。

向曉好笑的看著他,這人面對她的時候怎麼眼楮里就會冒火,滿臉「離我遠一點」的痛罵,沒想到面對其它的女孩子他居然只會羞赧,這算是什麼?難道是他特別的討厭自己嗎?

「簡頎同學~~~~」

簡頎終于受不了的回了一句,「你問她。」

那女孩子便滿眼星星的看著向曉,向曉笑著說,「那你可得給我挑一個院草才行。」

見她這句話就是應了,那女孩子激動的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見那女孩子一步三跳的走了,向曉笑看著簡頎,「你們學院的女孩子還是很可愛的嘛!」

不多久舞曲響起來,果然有個長得不錯的男生向向曉走過來,也是滿臉通紅,微微躬了身,伸出右手,向曉看了眼簡頎,「我去玩了,你等我。」,便將手放在那男生的手心里,兩人一起下了舞池。

舞池里真正會跳舞的人真的沒有多少,男女們大多肢體僵硬,一板一眼的前一左一右一後一,舞步死板,正襯得向曉動作流暢,姿態優美,華衣翩躚,美麗不可方物。

簡頎忽然有些痛恨起他這雙殘缺的腳來,其實這些年來他早已習慣,習慣了這雙不能走路的腳,但在認識向曉之後,他發現他越來越不能忍受這種身體上的殘缺了,她那樣美好,而他,這樣的一無是處……

一曲終了,舞池下的男孩子們起哄,叫著向曉的名字,向曉也只是笑笑,然後向簡頎走過來,她頭上有些汗,簡頎不由自主的動了動手指。

向曉微怔,然後就半蹲下來,笑靨如花,「幫我擦擦。」

簡頎臉色通紅,他這點小動作竟然沒有逃過她的眼楮,心里一慌,便用襯衣袖子用力拭著她的額頭。

向曉輕聲叫著疼,然後又問他,「你在這里悶不悶?我們出去玩怎麼樣?」

簡頎不知她心里又有什麼打算,只由著她又將自己給推了出去,耳邊似乎還回響著眾人低聲討論著向曉的名字。

她是這樣的人上之人啊……

夜晚的Z大操場上人流稀少,只有幾顆星子在天際陪伴,向曉繞到簡頎前面,雙手拉著他的手,「簡頎,我們來跳舞。」

簡頎抬起頭來看著她笑容燦爛,星子又哪里及其萬一?

只听她嘴里輕輕打著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她的腳步忽前忽後,他的輪椅也忽前忽後……

夜風清涼如水,她的手指微微泛著涼意,不知為何,他忽然就有些惱了,甩開向曉的手,滾動著他的車輪。

他明明注定一生都無法與她起舞,又何必做這種莊公曉夢的事情?

向曉有些錯愣,晚風吹起她的發,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

「簡頎,你怎麼了?」

簡頎瞪著她,「你明明知道我是不能跳舞的,這樣很好玩嗎?」

向曉輕輕嘆了口氣,「簡頎,你不明白嗎?」

簡頎心頭猛的一擊,竟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

向曉說,「我讓你做這麼多的改變,你不明白嗎?這是個再現實不過的世界,它的游戲規則也很簡單,要讓別人接受自己,那麼自己就應該做到讓別人接受的地步,我們喜歡和比我們強的人相處,比我們有才華的,比我們有錢的,比我們有勢的,比我們有權的,比我們美麗的,比我們善良的,比我們美好的,或者是,比我們自信的……」

其實一開始誰也沒想到向曉會和簡頎走在一起,可是居然也相安無事,在向曉的悉心照顧下,簡頎身體也長結實了,和他初到本市時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若有相片進行對比,定讓人唏噓不已。

簡頎為人也算低調,學業優秀,從不吝嗇將作業本實驗報告外借同學,若是一起和同學們出門,請客吃飯湊份子也從不推托,久而久之自然也混得很開。

這天下午班上有七八來個男生聚在一起嘀咕些什麼,五點半剛一下課,就有一個代表笑得特英明神武的走過來拍拍簡頎的肩膀,「簡頎,有好東西看不看?」

簡頎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笑著說,「你們能有什麼好東西?」

那男生嘿嘿笑了兩聲,「總之沒忘了你就成,走走走,你平時也不住宿舍,咱們也一起聚一聚。」

簡頎听他說得神秘兮兮,心里也難免好奇。

那男生催促,「是不是爺們,走啦!」說著就推著簡頎的輪椅往教室外走。

簡頎心里還要叫嚷,向曉馬上就來接我了。

但在這群男生面前終于沒有叫出來,經過最前一排的時候,正有一個男生還在做習題,簡頎便叫了聲,「同學。」

那人一回頭,簡頎心下一沉,這人正是之前在迎新舞會上開場舞時向曉的舞伴張成。

「有什麼事嗎?」張成問。

簡頎和張成其實是同系不同班,平時說話極少,但簡頎潛意識里倒是有些留意他的,簡頎不認為那是因為他對張成有好感的緣故,相反隱隱的他心里還有些敵意,似乎萬事都要比張成做得強一些心里才舒服。

簡頎此時心里倒極是別扭,但見其他的男生都有些急了,只好硬著頭皮說,「如果向曉來找我,你可以幫我跟她說一聲我和朋友們有些事先走了,讓她回家吧!」

張成十分爽快的答應了,「哦,沒問題。」

他這樣回答的時候語氣有些跳躍,似乎有幾分興奮,簡頎心里的疙瘩就更深了。

到男生宿舍的時候簡頎才知道他們所謂的「好東西」是什麼,一張臉漲得通紅。

一個男生拍著他的肩膀,笑得十分的,「女朋友都有了大半年了,裝什麼純情啊?」

電腦屏幕上首先出現的是一個長相甜美的日本少女,有人叫了聲,「正點啊!」

又不知是誰激動的從床底翻出一箱啤酒來,人手一罐。

簡頎從來沒看過這種關于男女情事的東西,即使和向曉住同一間房子,但從來都是分房睡,即使平時有些身體上的踫觸,是臉紅心跳,但那也是充滿懵懂無知的,現在一時間又是好奇又是羞憤,他臉皮素來就薄,現在又是一群男生圍在一起看這種東西,不由得手腳都有些出汗。

屏幕上走進個男人,只穿著四角褲衩,上來就吻住那少女,手指慢慢的剝下她身上本來不多的衣裳,特地用的慢動作,一點點的露出香肩,露出白色蕾絲的胸圍……

簡頎覺得口有些干,灌了一大口啤酒,他平時喝酒不多,也並不覺得啤酒的味道有什麼好的,相反覺得忒難喝,這猛的一口灌得他差點吐出來,好在還是咽下去了,再紅著臉看周圍的人,一個個眼楮里亮得跟什麼似的,他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更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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