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菊對于這回答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但是,自從她被帶到「龍揚鎮」以後,溫陽一直處處幫她,讓她不由得相信他會這麼說,想必有其道理。
而且,她家主子的名字畢竟叫做夏侯容容啊!從小苞在主子身邊,最知道她不會教人佔了便宜的性子!
要是這會兒不明究里,趕了過去幫忙,說不定還會扯主子後腿,婉菊頓了頓,決定自己還是靜觀其變好了!
而在這同時,夏侯容容的喊叫聲消沒在「昊風院」的院門,喬允揚將她抱進了屋里,繞過隔屏,進了內室的寢廂。
「放開我!喬允揚,你是耳聾了嗎?放開我!放開!」她不停地握起拳頭打他,見他完全無動于衷,終于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湊唇在他的頸項近鎖骨處狠狠地一咬。
「啊——?!」喬允揚吼叫了聲,將她給扔到寢榻上。
雖然榻上鋪著軟墊,但因為被扔下的力道過猛,夏侯容容還是忍不住覺得與手腳隱隱生疼。
「我是叫你放開我,不是叫你把我扔下來!」
喬允揚大掌抹過被她所咬的地方,斂眸看見沾在指尖的血跡,忍不住揚眸瞪向她,看她一副「你活該」的表情,深吸了口氣,以笑掩過怒意。
「對我而言,這兩者的意思一樣,除非你說不要放開你,要我緊緊抱著你,這話才有不同的意義。」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就回嘴。
喬允揚揚起一抹冷笑,心想不知道她是否有自覺,她這妮子絕絕對對有把男人給逼到失控的本事!
夏侯容容不喜歡他此刻瞧她的眼神,但她懶得多問他在想什麼,撐起一雙縴臂,翻身就要下榻,但立刻被他高大的身軀給欺壓回去。
「你想干什麼?!」她推打他硬實的胸膛,還未能及回神,整個人就已經被他給壓制在下方。
「滿足你想要男人的需求。」
「我才沒有想要男人!」她氣憤的反駁,覺得他的話簡直是太侮辱她了!
喬允揚挑起一邊眉梢,似乎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扯開她衫子上的系繩,俯首強硬地吻住她的唇。
「唔唔唔……?!」
她悶叫著,一只手腕被他擒握住,高舉過頭,感覺著他屬于男人的陽剛氣息與溫度,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她欺近與滲透。
這是她第二次被他親吻,那雙唇揉觸的感覺,教她感到不知所措,親昵得令她覺得有一部分的自己正在被他掠奪,她心跳得飛快,身子一整個發燙,只想要快點將他推開。
她閉上美眸,不再抵抗他,柔順得就像只羊兒似的,另一只手則悄悄挪往自個兒的腰際,當指尖終于踫觸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時,她揚起一抹淺淺的笑痕,睜開美眸,將紫玉筆出鞘的刃尖抵在他的喉門上。
喬允揚感受到寒刃的冰涼與尖銳,放開她的唇,抬起下頷,直斂住她頑黠的笑臉,「你這是在干什麼?」
「你問這話好奇怪,你可以對我強來,難道我就不能保護自己嗎?」她把刃尖又往他頷下抵近了幾分,這一路上,她隨身帶著的東西只有兩個,一是銀票,二就是這枝可以變成匕首的紫玉筆,「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看你是要選邦上面,還是……下面?」
她挑了挑好看的眉梢,美眸之中迸出了近乎惡劣的笑。
「什麼上面下面?」看見她笑了,擰在他眉心的結就像是刀刻股深。
「男人的下面能有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她綻開一抹如花般嬌然的燦笑,「不過,既然你想拿那下面的東西對我做壞事,可見它也不全然是無辜的,不如我現在趁早將它了結了,一了百了,往後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你瘋了!」他原本鐵青的臉色,此刻透出一點點慘白。
她竟敢說出這種駭人听聞的話,還像個黃花閨女嗎?!
他是她的夫君,而她竟然想要把他給……該死!喬允揚眯細長眸,近乎惡狠地瞪著她。
「嫌瘋你可以不要。」
明明就是他自個兒挾持住她不放,讓她半步也踏不出「龍揚鎮」,現在倒反過來跟她惡人先告狀了?!
「我現在就要了你!」
「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動手,喬允揚,我不怕你!」她加重了手腕的力道,尖銳的刀尖只差一點點,就要在他的薄膚劃出血口子。
喬允揚再度昂起下顎,隱約可以見到那段銀刃在他頷下閃過的森寒光芒,他不必以身試刀,也知道那刀刃的銳利。
「好,我不踫你,咱們來日方長,我不必急在這一刻。」他輕笑了聲,卻發現她仍舊像只刺蝟般戒備。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好,你問。」
「我與你明明沒有成過親拜過堂,為什麼老譚他們還是一個個把我當成你的夫人?我問老譚原因,他要我來問你。」
「你听過搶婚嗎?」他的眸色微斂,嗓音輕沉含笑。
夏侯容容頓了半晌,然後緩慢搖頭。
「或許以你這個從小在京城長大的女子來說,听起來是野蠻了一點,不過,在草原上,有一個搶婚的習俗,男人把喜歡的女人給搶回來,強佔了她,讓她為自己持家生子,雖未明媒正娶,但女人對男人而言,就與妻子無異,而通常在這個時候,女人會歸順佔了自己身子的男人,因為,他們通常會是她們兒女的親爹,為了自己的兒女與性命安危,她們不會冒險與自己的男人反目。」
當然,他絕對不會以為這一點能夠適用在她夏侯容容身上!
「你的意思是……?!」
「那天,大伙兒是眼見著我把你給擄回‘龍揚鎮’,只要我將你當成是自個兒的女人,在他們眼里,你的身分就是我的妻子,除非哪一天我肯放了你,要不,你就是我的女人。」
「蠻子!」她氣呼地叱了聲,卻見他不怒反笑,「那是你們自個兒的想法,我不承認!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我絕對不會讓你踫我一根寒毛。」
「你不必擔心,我這個人說到做到,而且,只要你乖乖的不逃,也不鬧出像今天的荒唐事,我就允你可以自由走動,如何?」
「你不怕我答應了你,結果卻出爾反爾嗎?」
「你不會,你這個人的傲氣和自尊心,比誰都要強。」
「哼!」這男人當她肚子里的蛔蟲當上癮了嗎?!卻偏偏被他給說得八九不離十!夏侯容容沒好氣地瞪他,回嘴道︰「但是我覺得如果自己夠聰明的話,就不該答應你,誰知道我會不會逃著逃著,有一天就被我給逃出去了?」
「你辦不到。」他看她忽然一眯的眼神,知道他這句話令她很不高興,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這里到處有我的眼線,而且,你還不懂行于西域的要訣,除非你想找死,要不,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我要警告你,我學東西很快的。」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這一點。」
「放開我。」她將刀尖又更推近了他幾分。
他微微抬高了下頷,臉上的笑容半點不減,「所以,咱們說定了?」
她也跟著他一起笑,笑得比他更燦爛,「我可以答應你,在我學會如何平安走完回京這段路途之前,我不會逃走。」
「你逃回京城,就不怕再被人送上花轎,往我這兒送嗎?」
「不怕。」她的神情與態度十分自信。
「為什麼?l他噙起一抹饒富興味的笑。
「我很了解我太爺爺的個性,現在我失蹤不見了,他老人家只怕已經後悔死了吧!如果這會兒見我回去,該是什麼都會依我了,我說不嫁你,便可以不嫁你,他不會再勉強我了。」說著,她朝他勾起一抹自信滿滿的笑容,卻忽略掉他眼底閃逝而過的晦暗,「對了!說到這個,你派人回京城告訴我太爺爺,你已經找到我了嗎?」
「嗯。」他頷首。
「他怎麼說?」她眨了眨美眸,眼神充滿興奮與期待。
「老人家說……要我好好照顧你。」他故意頓了一頓,緩慢地回答。
「就這樣?」夏侯容容還以為太爺爺至少會擔心她,會想要派人早點把她接回京城才對!
難不成她料錯了?太爺爺如今還是執意要將她嫁給喬允揚嗎?
喬允揚注視著她受挫的表情,勾起一抹淺淡笑痕,「看來,你還不夠了解你家太爺爺的個性,他並沒有想把你接回去,還是想讓你嫁我為妻,反正回去京城的結果,還是會被迫上花轎,你干脆就安分在這里待下來吧!省得還要我再花費一番功夫再去把你接回來。」
他騙她!喬允揚凝視著她有些懊惱,還帶著一點不信與不解的絕美容顏,在心里靜默地想道。
就在兩日前,他接到夏侯清的一封親筆書信,信里向他提及,若他的曾孫女兒容容對這婚事還是不滿意,那夏侯家願意依他的要求,無論是道歉或賠償,他們都願意照辦。
但他要她!
如今她已經落在他的掌心里,誰也休想令他罷手,把她給交還回去!
所以他騙她,自始至終,他命人封鎖住她在「龍揚鎮」的消息,根本從未與夏侯家有過半點聯系!
「誰要你再花力氣去接我回來?!」他的說法讓夏侯容容再忍不住氣極大叫,她用力將他推開,蜷起身子退到牆角,抬起美眸瞪著他這個得了便宜還跟她要嘴皮子的男人。
她以雙手環抱住自己,感覺被他觸踫過的感覺,還鮮明地殘留在她的肌膚上,那屬于男人的強悍力道讓她有點害怕,讓她不自主地輕顫起來。
如果,他真想對自己來強硬的,只靠一把玉匕是敵不過他的!
但她不以為他會永遠像今天一樣願意放過她。
等到他鐵了心要她的那一天到來……夏侯容容瞪著他的眸光之中,多添了一絲惱恨,不願意再深入想像下去。
太爺爺,你是真的不要也不再疼容丫頭了嗎?
她在心里悲傷的想道,氣忿地揮開喬允揚伸過來想要撫模她臉頰,想要安慰她的大掌,別開了美眸,再不發一語。
就一直自憐自艾下去,不是她夏侯容容的個性!
短短不到兩天的工夫,她又恢復成先前那個強悍潑辣,就算是蠻不講理也可以理直氣壯,甚至于是盛氣凌人的女子。
看她轉變得如此迅速,喬允揚的反應不是訝異,也沒有失望,只是看著她對他充滿挑釁的神情,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不過,她夏侯容容就是有本事,很快就讓他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