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爺賣妻 第11章(1)

在莫秋童的府中休養了兩日,杜雅潔才緩過一些精神,她決定次日離開昌九,臨行前想到街市買些換洗農物,再給家人帶些東西回去。

莫秋童見她似是恢復了些許精神,但還是擔心她的狀況,便說要陪她一起逛街,但她婉言謝絕了。

走在昌九的大街上,熙來攘往,這里算是昊月比較富庶的一個地方了,街道兩邊都是商浦,她一路走、一路逛,買了兩套農服後,又買了一匣子點心。想了想,自己還沒有給莫秋童買份禮物,好歹人家幫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個忙,也該送些什麼聊表心意。

正巧看見附近有間專營文房四寶的店鋪,便走了進去問道:「掌櫃的,這里有沒有什麼上好的硯台?」

「姑娘想要哪一種?我們這里有肅州的清台硯和涼州的墨硯……」掌櫃的見她衣著考究、氣度不凡,知道一定是個大家小姐,不敢怠慢,將店中所有最好的貨色都擺了出來。

她挑了半晌,選定一方清台硯,讓掌櫃的給她包好,付了帳,便轉身出了店門,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仿佛看到一個熟人。

她猶豫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那道人影進了對面的一間客樓,她遲疑的跟進去。

在客棧的某個角落里,有人輕聲叫道:「哈達尼,您還好嗎?」

她定楮細看,竟然真的是阿布。

她驚訝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有些事要辦……」阿布笑著對她眨眼,「只是沒想到這麼巧,剛到這里就遇到了您,原本我還想去那個知府家找您呢。」

她心念一動,月兌口問道:「阿布,你有沒有給莫知府送過信?」

「有。」他坦然承認。「信是我送過去的。」

她長舒一口氣,微笑道:「原來真的是你,阿布,多謝你幫我。」

「不客氣。」他撓撓頭,「那個,您能不能和我到房間里來,我……有話還想和您聊。」

「好。原來你暫時住在這里?」杜雅潔跟著他走上樓,「等你回去一定要代我向阿綿族長感謝並致意,那天真的很謝謝他的幫忙,可惜我因為要回昊月,所以不能承他的情。」

「爹說很希望有一天能再見到哈達尼,他說您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善良最美麗的女人,哈達尼這個稱號除了您,再不會有第二個人配得上。」

杜雅潔心中傷口隱隱作痛,垂首道:「只怕……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如果你們要到京城來,絨許還可以見一面。」

「您要回京城去?」阿布的手放到門上,「那……幾時回來?」

她苦笑道:「阿布,我為何要回來?」

他歪看頭笑,「進門再說好了。」

他推開了房門,杜雅潔順勢走了進去,沒想到阿布並沒有跟看她一起走進,而是一將房門從外面一拽,重新關上。

她詫異地轉過身,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正要舉手拍門問他,身子忽然一下騰空,竟被人打橫抱起。

她大驚失色,手中拿著一堆東西使不出招數,又舍不得那塊名貴的視台,怕丟下摔碎,只好怒喝道:「什麼人?」

「是我。」

低沉熟悉的聲音一傳進耳中,她先是一楞,繼而憤怒得銀牙緊咬,冷冷說道:「英明神武的哈格桑大人,麻煩您放手,我現在與您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誰說的?」

他抱得很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難道你嫁給那個莫秋童了?」

「呸!」

我沒那麼自輕自賤」

她在和他反目時,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大發雷霆過,積郁了數日的怒火被他點燃,斜眼看到旁邊那張床上鋪得平整的被褥,便把手頭的東西都拋到床上去,然後雙掌一拍,啪的一聲,那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向他的胸口,然而他不躲不避,硬生生用自己的胸膛接下這一掌。

她的功力雖然不算深厚,但這一掌因為帶看怒氣,也看實不輕,沒想到他會不躲,打得這麼結實干脆。

听到他悶哼一聲,發覺他絲毫沒有運功抵御,一下子就把她驚住了,本能地喊了一聲,「你為什麼不躲?」

他抱著她坐在凳子上,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笑道:「不就是被標打一下?我都敢賣你了,讓你打也是應該的。」

杜雅潔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捧著他的臉端詳了半晌,長嘆一聲,「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不回京城,好嗎?」他從未這樣柔聲細語的對她說話,語氣帶著哀懇。「以你的聰慧,應該知道我今日來找你自然是別有隱情。」

「我不聰慧。」她恨恨地別過臉去。

自進入這房間見到他的那刻起,她瞬間就想到阿布剛才的笑容。阿布自從跟了他,兩個人總是形影不離,阿布會送那封信給莫秋童,難道是他的指示?可他為何要這樣做?一邊賣了她,一邊又讓莫秋童去買她,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剛從戰場回來的那晚,古隆長老把我找去,讓我看了一封信,說是你與敵軍合謀的證據。」他緩緩講述。「我心中不信,先想到的是,寫這封信的人是不是就是在草原上伏擊送嫁車隊的幕後黑手,若真是同一個人,那此人處心積慮要害你,我縱然避開這一次,必然還有下次。」

她一面听著,一面回想那晚他回到南圓羽香的情形一難怪她總覺得那天他的表現有些怪,原來是因為古隆長老找他在先。

「你說有刺客在屋中伏擊你,我進去的時候沒有看到人,只看到桌上有一封寫了一半的信,于是我把那封信收起來,兩封都交給達齊去看,達齊說字跡一致,所寫內容相似,而且和你的筆跡完全相同。這麼看來那個所謂的刺客,其實是半夜栽贓你的小賊。」

「你既然想得這麼明白,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那晚我要忙看鑒別那兩封信,無暇和你說話,而且……」他的眸色如墨,「你曾經警告過我的話,在那一刻才讓我真的警醒。你說我身邊的人,其實一個都不能相信,我若是回頭和你商議此事,萬一哪里走漏了消息,被那幕後之人察覺,他定然還要謀劃下一次的計策來害你。而我大張旗鼓的和你翻臉,把你趕出草原,那人見你心碎腸斷,以為我真的不再信任你了,就可以放你一馬。」

她越听越生氣,拉過他的手腕芍剛民咬了一口。「你這塊木頭!縱然你那天被人監視著不便說話,給我遞個眼神或紙條也好,你就不怕把我氣得橫劍自盡,讓你後悔一輩子?」

「在蚩南時,我一直讓阿布在帳子外面守著,以防你有個萬一,但我既然和你翻了臉,就不能私下再去見你。我說了,若是被那人察覺你有一絲一毫的情緒不對,這一切都會前功盡棄,所以我只能狠下心做個惡人。可是你看,我若不是真心信任你,怎麼會把你托付給莫秋童?」

她哼笑道:「你以為你這個計策天衣無縫嗎?那你現在在這里做什麼?難道那個幕後黑手已經被你抓住了?」

他尷尬地苦笑,「這兩日腦子里總轉著你臨走時的表情,怕你對我誤會太深,挽回不了,又怕你太早離開昌九回到京城,讓我寢食難安、坐臥不寧。所以今夭我找了個借口,拉著阿布陪我到這邊來看看你的動向,本來也不敢待太久,想著若能見你一面,當面和你說清最好,因為我還得立刻趕回去。」

她一聲不響地瞅著他,對他的這番話並沒有立刻表態。

歐陽靖心中不安,拉著她的手急說道:「你若是還生氣,就再打我幾下,仙蘭男人若知道錯了,絕對會勇于改正。我發誓,等我清除了叛徒,日後再也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她緩緩抬起眼,看著他急切真誠的雙眼和嘴角殘存的血漬,想著自己這幾日來心中的煎熬,想著那日站在高台之上的悲憤,如今又被他擁在懷中,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不管再怎麼氣他,她終究放不下他,不由得輕輕一嘆,低聲道:「我打你那一掌,只怕把你的骨頭都震裂了,我去給你找個大夫看看。」

「不用,只要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良藥。」

他托起她的臉,見她並無躲閃之意,于是試探著輕輕覆住她的紅唇,清涼如王的櫻唇踫到他熱情似火的唇舌,立時燒融成一片。

她本能的想躲,手掌剛貼到他的胸口,就想起自己剛才打傷他的那一掌,又怕再把他踫傷了,只好雙臂張開環抱住他的肩膀,于是就這樣半推半就的被他恣意吻著。

靶覺到她的順從,他的唇舌越發放縱起來,抱著她倒在床上,有幾分猴急地扯開她的月復帶,吻過她的脖頸和鎖骨,在她呼吸微亂的時候,將火燙的身體貼著她的身子,縱使欲火難耐,還是緊張地問道:「雅潔……可以嗎?」

她摟著他的脖子,衣衫散落,鬢發已亂,被他這樣問時也不敢張開眼,只低喃道:「阿布還在外面呢……」

「我盼咐過他,無論里面有什麼動靜都不要進來。」他听她的口氣知道已是得到首肯,終于按捺不住沖入她體內。

兩人雖只分別了幾日,卻仿佛經歷了幾生幾世,悲歡離合,大起大落,再有今日纏綿,都如夢一般。

杜雅潔離開蚩南那天,萬萬想不到幾買之後會有今日這樣的景象,自己本已發過誓要與他永不相見,所以身體上的種種反應,令她頗為羞愧。

可是就在今日見到歐陽靖之前,這幾日在莫府中,她靜下心來,也曾從頭到尾反復思量這件事的蹊蹺。歐陽靖平日雖然不多話,但也是個心思填密的人,兩個人縱然剛剛成親,可正是情濃似火的時候,怎麼會一夕之間風雲變色,翻臉不認人了?

他的絕情來的太過突兀,太不近人情,但她給他機會解釋,他又一再嘲諷,讓她不得不相信是郎本無情,自己錯付了一片心。直到回到昌九,听到莫秋童說有人曾經送過一封信,直到今天,在街上見到阿布……

一切隱隱似有所指,卻讓她不敢亂猜,因為心已傷過,傷得這麼重、這麼深,傷到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心都被撕碎,再也拼不起來了。可今夭……可現在……他竟然又……

「最美的鮮花長在最陡峭的懸崖上,最美的月亮掛在最高貴的天上,我若想得到你那純潔的愛情,便要將我的心放在你的心上。我是草原上最多情的風,為了找尋你不情四處流浪。當我彈起我的五弦琴,希望上天幫我找到你這個最美麗的姑娘……」他附在她耳邊輕聲的哼唱,讓她的眼角流出眼淚。這塊可惡的木頭,竟然知道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可以最直接的打動她,也讓她忽然意識到,原來她的心還在,正被這根木頭粗糙的雙手一點一點重新粘合起來。

「這幾天你找到內奸了嗎?」她合合糊糊地問,身子好熱,他索要的太過激烈,讓她的聲音有些七零八落。

他柔聲說道:「你放心我有目標了,再過幾日……就接你回去。」

見她皺著眉頭還要再問,他便搶先一步封住了她的口。

吻得她呼吸急促的時候,他微松了口,低語道:「保護好妻子是身為丈夫應盡的責任,你再等我幾日,我會用最隆重的儀式把你迎接回去,昭告全仙蘭的百姓,你依舊是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哈達尼,是我最最寵愛的妻子。他們會知道你為了仙蘭的穩定和統一,曾經如何犧牲自己的名譽,成全大義,人人都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我不要他們的感恩戴德,我只希望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你不要再用賣我這一招了。」她慨嘆一聲。

這個招數雖然有效地保全了她,但實在太過狠烈。若非她性情堅毅,說不定會因為走投無路而自裁。

「當然,我其實也不舍得,生怕有哪個不開眼的毛頭小子覬覦你的美麗,要出錢買你……」他說著話,忽然覺得踫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伸手一模,原來是一方硯台。「你買來用的?」他不解地問。

「要送給莫秋童的,人家救我于危難之中,總要表示一下謝意。」她剛說完,就發現他的神情古怪,幾日來積郁在心底的陰霆,這時化作明媚一笑,「怎麼?還是吃醋?」

「他該不會誤會這是你送他的定情之物吧?你們昊月是不是也有那種救了人就要以身相許的破規矩?」他越看這硯台越礙眼,丟到床下,「回頭我去告訴他,你這一生一世都會是我的人,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她噗哧一笑,「你賣了我,他買了我,我自然是任他處置……」

一語未畢,又被他的激狂動作逼得驚呼出聲,被迫抱住他,將未出口的揶揄都暫時收起,任自己陷入他的縱情求愛之中。

這塊木頭,她心中既然有了他,哪里還能容得下別人?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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