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急轉彎,她整個人往他的方向踉蹌了一下,她睜開眼看向他。
"放心!我若要自殺,三年前已經殉情而死,不會在三年後選擇和你共赴黃泉路。"他的語氣充滿譏諷。
他又開始傷害她了。
"你讓我下車吧!"她平靜的請求。
"休想!"他霸道地說。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她喊。
"閉嘴,如果你想救樺沅科技就給我閉嘴!"他威脅她。
听及樺沅科技,她不再反抗。
他笑笑,眼里卻毫無一絲笑意。"別惹毛我,你在我的車里,生命操縱在我手里,樺沅科技的命運也一樣。"她噤若寒蟬。
"你不好奇我的交換條件?"他淡淡地問。
"呃?"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練洛崖不做慈善事業。"
"你想要什麼?"她不想主動提供,上次自取其辱的經驗至今仍歷歷在目。
"我不想要什麼,尤其是物質上的,我已擁有太多。"他頓了一下。"我們玩一個游戲。"
"游戲?"她心跳加快。
"一場不需要過于認真的游戲。"車子駛入一幢高級房宅的車庫,車停妥後,他轉過身定定審視她。"游戲結束後,若你贏了,帶走你的樺沅科技;若我輸了,你得離開彭子杭。"
"子杭?他和這件事有什麼干系?"
"彭子杭是我妹妹的意中人,我希望她快樂,如果沒有你的阻礙,我相信他們有機會幸福。"他說。
"可是我等不及游戲結束,樺沅科技就要垮了……"
"我不會讓它垮,練氏集團從明天起會積極介入整頓,我會讓它站起來。"他自信的說。
"我想先知道游戲的內容。"
"你不是膽子很大嗎?敢來綠天深處和我討價還價、出賣你的身體。"她側過頭回視他的黑眸。"我出賣的只是身體不是靈魂,如果能因此得回樺沅科技,未嘗不可。"他嗤笑一聲。"假若這真是你的心願,那麼我的游戲會增加許多趣味。"他說得饒富興味。
"什麼游戲?"她試圖鎮定。
"你要想辦法讓我愛上你。"他眯起眼看著她。
闢夜仙微愣了一下,半天說不上話。
"我不明白。"
"沒那麼復雜,就像我字面上講的。"
"讓你愛上我?"什麼奇特的游戲?
他眸子眨都不眨地盯著她。"是的,想法子讓我愛上你。"
"為什麼?"他恨她不是嗎?
"不過是一個游戲,不用太認真。"他聳聳肩,輕佻地說。
"這沒有道理。"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我不是你喜歡的型——你聲明過許多次,多到成了我的潛意識。"
他寒著一張臉,表情反常的肅然。"如果連仇人的女兒都能打動我,那麼我的心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我不懂。"他真是個怪人!
"你不需要懂,只要告訴我願不願意加入這個游戲?"官夜仙咬咬下唇。
"這麼難下決定嗎?"他調笑。"為了樺沅科技也不願意?"
她微笑。"對于一個幾乎沒有勝算可言的游戲,我值得投入嗎?"
"主控權在于你,我沒所謂。"他沉沉地看著她。
垂下眼,她問︰"游戲的長度?"
"半年。"
"輸贏誰來裁判?"她淡然地問。
"由我來裁判。"他答得理所當然。
"如果……裁判說謊呢?"她想起什麼似的說。
"真愛是說不了謊的,若是我愛上一個人,哪怕要我粉身碎骨為她而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他對住她的眼。
她想了一下說︰"安妮曾是那個人是嗎?"他掉轉目光,不自在地說︰"你管太多了。你只要告訴我這個游戲你玩不玩?"她點頭同意,沒有負氣的成分,心甘情願,為了樺沅科技,有什麼是她不能犧牲的?最壞的情況不過如此,她沒有不能承受的。
他的表情興味十足。"爽快!"
"你說令妹喜歡子杭是真的嗎?"她純粹關心。
他側目,熄了引擎。"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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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從綠天深處的大門外遠遠望著她正要進入的豪宅,當時只是覺得它氣派,除了他的書房,不知洞天里藏有什麼。
而今,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惶亂油然而生。
"我——我想回去了。"她輕語。
他挑起濃眉。"後悔了?"她搖頭。"也不是。"
"你這樣扭扭捏捏如何能讓我愛上你呢?"他不高興的問。
"我會用我的方法。"她聲細如蚊。
"你應該做的是投我所好。"他早知道年輕純情的處女要教的東西多得不可勝數。
"我……我今天……"她吞吐著。
"不想讓我愛上你是嗎?對于一個沒有贏的決心的對手,我可是敬謝不敏哦!"
"不是的,我只是……我想……先讓你愛上我再做那件事。"不是她後悔了,而是突然之間……她會害怕。
他看著她。"我有說今天就要做嗎?"
"我以為你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要——"她說不下去。
他嗤笑。"我說過你讓我倒胃口,那天如此,今天還是如此。"魅惑人心的黑眸瞅入她心坎,傷人的話語不用太冗長,刻入人心的深刻度一如致命傷。
她悶不吭聲地隨他走進綠天深處的主屋,就在行走的當中,她突覺自己可憐的天真是那麼的可笑。
他真的會因為她的配合而放過樺沅科技嗎?沒有白紙黑字、沒有法院公證,全憑他人嘴兩張皮一開一合,能代表什麼?
她瞪大了眼,很驚訝他會帶她來見識眼前的美景。
"這是綠天深處最引以為傲的暖房。"他望向她,第一次她在他眼里看見了真正的笑意。
"全是杜鵑花!"她驚嘆著,視線落在一排紅白交錯的杜鵑。"你愛杜鵑?"他輕輕搖頭。"安妮愛杜鵑,我只是附庸風雅。"安妮——這個名字刺痛她的心。
她不能理解,什麼樣的美貌會讓父親做出那樣人神共憤的事現下見練洛崖為了心愛女人築的花房,她更加好奇安妮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只因為她愛杜鵑,這座萬紫千紅的暖房里全是杜鵑花,有像藤柳的、有尋常灌木叢的、有高樹型的……美得像人間仙境啊!
見他失神的模樣,她沉靜地站在一旁。
練洛崖摘下一朵桃紅杜鵑拈在手上。"安妮艷如桃紅杜鵑,要不是官納沅,我們已經結婚。"這個話題現在令她毫無招架之力,她想未來也將如此,她無能為力改變已發生的悲劇,只求做些什麼讓她心安些。"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代替安妮照顧這個暖房。"
"這個暖房屬于安妮,你也看到了,我請的人把這里伺候得很好,多你一個人不會有任何助益。"
"我只是想……"
"想贖罪是嗎?"他冷哼。"別把精力用在種花植草上,你的植物常識恐怕只配替安妮除草。"這句話讓官夜仙將一片好心收了回來。
只配除草練洛崖太小看她了,她在大學主修的就是植物學。
算了!或許安妮是個植物學博士也不一定。
離開暖房後,她隨他來到二樓的起居室,拉開窗簾,外面星光黯淡一如她的內心。
他轉身望向她——直直扎起的長發,青春的臉龐不施胭脂,淡如一只輕靈的瓷女圭女圭。
"游戲已經開始了嗎?"她問。
"從你走進暖房的那一刻起,游戲已經開始了。"她回避他的目光。"感覺好奇怪。"
"我教你遠離彭子杭是當真的。"
"我沒有以為它是假的。"這個游戲——她不了解他的動機和居心,更加沒有主意該怎麼使力。
"我妹妹練洛冰明天從美國回台灣,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讓我愛上你,記住!彭子杭只是你的青春期玩伴,別讓洛冰懷疑你。"她有一點抓到頭緒了,練洛崖之所以訂下這個游戲只是為了要保護他的妹妹,也只有在她卯足全力讓他愛上她的游戲里,才能讓練洛冰不會在意子杭對她的痴心。
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真的想贏這場游戲,完全是希望在似真似假的游戲中保送妹子覓得如意郎君。
這個認知讓她松了一口氣。
"我會注意,不會影響令妹和子杭的關系。"
"你最好說到做到,我最恨說謊和背叛我的人。"他再次挑起眉。
"樺沅科技……"這才是最要緊的。
"這得看你的誠意和努力的程度。"他邪美地打量她。
"你答應過我會救樺沅科技……"言猶在耳,他不會這麼健忘吧!
"你又能給我什麼?提供什麼回報?"他殘酷的盯住她。
闢夜仙全身冒出汗來,她舌忝一舌忝唇瓣。"我答應了你的游戲就是我的回報。"
"誠意在哪里?"他雙臂交握于前,眼眸冷鷙。
"我站在這里就是我的誠意。"她輕語。
"證明給我看。"他不再一副紳士模樣,完全以直視仇人的目光看向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能站在這里證明你的誠意。"這是催促,也是暗示。
闢夜仙不太能解讀他話中的涵義,一顆心直往下墜,他到底要什麼?
"你在裝胡涂?"他不耐煩地道。
"我……我沒有……"
"你的父親這麼喜歡強殲別人的女人,如果他的女兒被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從墳墓里跳起來?"他的表情是一副野獸猙獰的模樣。
闢夜仙垂下目光,全身發著抖。"你想……強……迫我?"
"現在是你拿樺沅科技的前途強迫我,而我不過是在索取對等的報酬,讓我在砸錢救那個破銅爛鐵般的公司時心里舒坦些。"
"你剛剛承諾我會幫助樺沅科技……"難以捉模的男人。
練洛崖笑一笑,倚窗而站,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官夜仙不禁緊繃著身子,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的笑。
"我的承諾並沒有改變,只是不能白白奉送。"
"可是你說你並不想……"
"我改變主意了。"他斂起笑容,根本懶得掩住他的。
他走向她,抿了抿好看、性感的唇,抬手撫上她冰涼的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