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芳心 第8章(1)

這阿福是怎麼回事,于時都過了,怎麼還不見人影?已換上夜行裝的永璇坐在床沿,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想著。

突然,門外一陣極細微的聲響傳來,他直覺是福祥來了。

他迅速地到了門前,一把打了開來。

丙不其然,門外站的正是福祥。

埃祥正想請罪,卻見永璇噓」的一聲,往房里看了一眼後,小心的關上了房門。而福祥方才順勢看了看一片靜寂的房中,明白傅紅瑛正睡在主人房里,主人怕自己吵醒她,是以才有此舉動。

永璇一路出了客棧,福祥也跟隨其後,只是他一直在想,主人是怎麼搞定這個女人的?如何讓她不吵鬧著要跟咱們去,還乖乖地睡覺?在百思不得其解下,他只能佩服主人應付女人的手段。

就在福祥胡思亂想地跟在永璇身後,卻听前頭的永璇停下腳步,不悅地問道︰「阿福,為何遲了?」以自己對阿福的了解,知道他必定是有事耽擱了,而非因為貪睡或是貪玩。

埃祥一見四下無人.忙恭敬地來到主人面前請罪「爺請恕罪。卑職是怕咱們對于府地形地勢,若是這麼貿然進人,不但浪費時間,還有被發現的危險。是以卑職方才已事先潛人于府,略略熟悉了一番。」」很好。」永璇很滿意.「辛苦了,這回若縣破了叫魂一案本王必定重重有賞。」

「謝王爺。」福祥也不推卻,因為主人有功必賞、有罪必罰的做事風格,他早就明了了。

「好了,時間寶貴,咱們走。」永璇一提氣,立時身輕如燕地往前飛奔,而福祥見狀,也立刻跟了過去。

隱含著神秘危險氣息的黑夜,立時淹沒了主僕兩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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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璇和福祥化為兩道迅如閃電的人影,在不斷劃破黑夜之後,縱身一躍,雙雙進入了于府。

一進人于府後院,永璇在福樣的帶領下,很順利地在于府時而隱匿,時而飛奔地一路婉蜒前進。只是在微光中一路行來,隱約可見于府里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的,一副富貴華麗的景象。他不僅覺得福祥的懷疑很有道理,且對于大富如何聚集這麼多的財富而感到好奇不已。

走了一會兒,福祥突地停了腳步,隱身在黑暗之中警戒了一陣,指著遠遠一幢新穎巍峨、門前還有兩名守衛的樓宇低聲說道︰「爺,卑職稍早在查探于府時,都不曾覺得有何奇特不尋常之處,單單只有這一幢樓今卑職覺得十分詭異。」

永璇點頭深表同感。「阿福,先解決這兩名守衛,咱們再進去瞧瞧。」

「是的,爺。」福樣一覆命,立時悄無聲息地往那幢樓宇接近,不多時,只見他射出兩道袖瓖,那兩名守衛見血封喉,倒地身亡。

永璇看得不禁苦笑搖頭。

他只說「解決」,這小子也沒想到放倒即可,就立刻取人性命。他真不敢想像當初傅紅瑛杠上了他,若自己沒即時出現,那這小妮子可有苦頭吃的了。

在福祥將那兩名守衛拖到隱密處藏匿時,永璇也來到了那幢樓前,細看那高掛于樓匾上的題字時,他大驚失色,而同時福祥也注意到了。

「極樂樓?!」

兩人面面相覷。

「爺,這‘極樂’兩字是巧合嗎?」福樣說出他心中的想法,而這也正是永璇的想法。

永璇冷笑一聲,望了福樣一眼,「是不是巧合,咱們進去瞧瞧便有答案。」語罷,他雙手一使勁,那兩扇高大厚實的門應力而開。

兩人迅速地進入樓中,關上大門。

永璇在微光中一眼望去,只見這樓內雕梁畫棟、高挑寬敞,正中央高堂上擺著一個豪華寶座,而底下兩旁各有十來個太師椅,看來威嚴大度,但四周飾以畫軸古董,又增添了一些富麗堂皇之感。

「爺,這看來像是個議事大廳。」福祥說出了他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議事大廳,感覺剛興建不久,而且很有某幫某派的味道。」永璇越看越覺得可疑。「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是的,爺。」

兩人開始在大廳一陣模索,但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卻未見有何奇異之處。

埃祥開始急了。他明白若是巡夜交班的守衛來,一見樓前無人必定起了疑心,這麼一來情況就不妙了。

永璇同樣明白這層道理,但力求鎮定的他一路來到那堂上寶座,在一陣察看之後,還是一無所獲。

這幢樓看來明明很怪異,況且留有侍衛守門,這就表示里頭必定藏有重要物品,可為什麼偏偏就是找不著呢?永璇越想越氣惱無力,不禁坐在那寶座上發起愁來。

埃樣見狀,也躍了上來,「爺,我們要不要先出去再說。否則萬一另有守衛到來,那咱們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永璇心知他說得有理,是以撐著寶座扶手就想起身,手下卻傳來一陣怪異的感覺。

心念一閃,他立刻點燃了火褶子,細細地瞧著那扶手。

這時,福祥也察覺到了主人似乎有所發現,連忙過來看個究竟。

只見那扶手乍看之下並無特別之處,但定楮細看,可以發現有著一道人為的小小四方裂痕,看來似乎是個暗匣。

主僕兩人大喜過望地互看一眼。永璇手指一使力,那暗匣小門立時被打了開來,露出一個旋鈕。

「爺,我來。」福祥怕這旋鈕一轉動會有危險,自告奮勇。

永璇明白他的忠心,讓了開來,邊看著福祥轉動旋鈕邊注意著這大廳之中有無出現不同之處。

埃祥屏氣凝神,緩緩地轉動了旋鈕,而隨著他轉動的動作,一聲不知名的聲響也傳了出來。

「原來這樓的玄機是在寶座之後有一道暗門!」

永璇看得驚奇萬狀,福祥當然也不例外,兩人雙雙來到暗門之中,永璇火褶子一照,立時現出一道石梯來。

「爺,看來這道門是通往地下。」

永璇抿嘴點頭,「福祥,你守著這道門,我下去看看。」

埃祥一听,馬上現出慌張神色,「爺,萬萬不可。這底下情況不明,說不定還暗藏殺機,您還是讓卑職下去吧!」

「福祥,你敢抗命?」永璇眉一挑,眼一冷,嚇得福祥立時跪在地上。

「爺,要不您讓卑職一道陪您下去吧!萬一真有個什麼,卑職也才能盡保護之責。」

永璇一听,也有道理,于是應允了。

主僕倆不再耽擱,福祥在前、永璇在後進了那道暗門。只是兩人一進門,那門便自動地關了起來,嚇了兩人一跳。

不過,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永璇暗示福祥別驚慌,繼續往下走。

就這樣,兩人走到了階梯盡頭,忽然眼界一寬,迎面便是一間神壇。

那神幢正中間供著丈二長的惡魔塑像,人身狗面,卻又長著兩只長角,抱著一貌美女子,做著神弄的樣子,腳邊還有許多的女人。而惡魔兩邊還有許多小表,一個個都塑得奇形怪狀,妖態百出,看得人不寒而栗。」

可最教永璇主僕感到驚異的是,那神壇之上高掛著刻有「極樂門」三字的匾額。

「極樂門?!難道這里是極樂門的總壇?!」永璇不可思議

中夾雜著一絲興奮。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此回夜探于府,竟會有如此驚人的發現。

同樣感到驚心動魄的福祥,則走到供桌之前勘查一番。

「爺,您快來看!」他似有重大發現,急急喚著永璇。

永璇立刻飛身上前,一看那偌大供桌之上除了擺放著許多作法的法器之外,還留有許多的符咒。

「爺,看來這里真是極樂門的總壇,因為這些符正是‘極樂符’。」福祥指著那些符說道。

「此話當真?你沒看走眼?」永璇駭然地再次求證。

「爺,這‘極樂符’卑職雖然只看過一次,但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卓職可以肯定這是‘極樂符’沒錯。」話一頓,福祥看了四周一眼,不禁咬牙說道︰「想不到一個看來不起眼的于大富,竟是這碎尸萬段的叫魂案首腦!」

「不對!」永璇予于否決,「以我看,于大富只不過是一個傀儡,這幕後主腦另有其人,而且此人正是這催符之人。」

埃祥一听,覺得有理。「不知這人是怎樣的三頭六臂,竟能創出如此駭人且妖邪的門派?!」

永璇頗有同感,忽然發現神壇中另有一道門,只是一接近卻怎麼也打不開。「奇怪,這道門後又藏著什麼秘密?」可時間緊迫,他也就不管它了。

主僕兩人又看了一陣,沒有其他的發現。

四周駭人的氣息伴隨著陰風慘慘不斷襲來,永璇直覺得怪異神秘得緊,又見沒有再留下的必要,開口說道︰「好了,阿福,我們趕緊離開這里!」

「是的,爺。」

于是,主僕兩人便往後撤,一路上了通往暗門的階梯。

只是才上了一半,暗門外遠遠傳來一片騷動聲響。

永璇知道東窗事發了。危急之中,他轉身對著身後的福祥低喝一聲,「阿福,听令!」

埃祥正為主人的安危而心慌意亂,雖不明白主人的用意,但還是低頭跪了下來,「福祥接令。」

「阿福,出了這道暗門之後,一番惡斗絕免不了。如果咱們能一道殺出去那最好,可如果有了萬一,我要你記著,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們之間一定要有一人拼死逃出于府。傅姑娘手里有兩江總督手諭,逃出去之後便立刻回客棧和她會合去討得救兵、圍剿賊人,這樣你听清楚了嗎?」

「稟告爺。」福祥卻不想听令,「除非爺能平安,否則卑職絕對不會舍下爺一人,自己逃走。」

「福祥,你敢抗令?」永璇不覺氣上心頭。

「爺……」福祥還是不願領命許諾。

「福祥,你給本王用腦筋好好想一想!」永璇見聲響越來越大,不禁氣極敗壞地喝斥道。「若是我們兩人都被困在這里,那誰來救咱們?雖然我已經交代傅姑娘討救兵,但就算地討得救兵來,倘若官府查不到這間密室,那也無用武之地!所以你的愚忠不但無濟于事,只會壞了大局,這樣你明白了嗎?」

埃祥這才無奈地明白主人的用心,「明……明白,爺。」

「那你還打算抗令?」

埃祥恭敬一揖,「卑職不敢,卑職遵命。」

「很好。」永璇這才放下心來。「走,待會兒他們若是開門下來查探,一開了門,咱們便殺出去。」

「是的,爺。」

可兩人才走到了暗門邊,門卻已大開。

永璇和福祥交換了個眼神,立刻躍了出去,數十名高手摻和著一班唆羅一陣微愣,才揚起手中的刀劍涌了過來。

「把門關了,別讓他們給逃了!」

永璇一听,立刻暗叫「不好」。那出聲之人正是于大富。這一分神,他手臂一吃痛,立時被劃了道口于,逼得他只得凝神應戰。

而于大富看著那兩個不知打哪兒來的陌生人,是緊張得心里直打鼓。

打從听下人說有人闖進極樂樓,他一顆心就既驚且疑地懸在那里。不過他很清楚,若不將擅闖之人抓住,讓這樓中的機密給泄漏出去,那他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呀。

又看了一眼那兩名以一擋三,勇猛無比的陌生人,他不禁冷汗直流。這究竟是何方神聖?自己一班高手都已折損了兩名,可就是無法擒住他們。

此時,大門突地開了,他轉頭一見,原來是聞訊而來的梁德全。梁德全一進來,又將那兩道厚實的門關了起來。

永璇一見門開了,立時乘機往門外一瞧,可那門外聚集一大批人,令他一雙劍眉不由得皺得更緊了。想不到真讓紅紅說對了,這于府之中竟然臥虎藏龍,看來自己還是大意。

「于爺,這兩個是什麼人?」梁德全來到于大富身邊,忙不迭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于大富已是焦急萬分,哪有心思理他。

「咦?那個白面英俊小于,我怎麼覺得很面熟?」

「你見過?」

梁德全又望了一眼永璇,突然大叫,「啊!我想起來了……」他說起了那一夜于大富向自己追債卻听到有人通知了保正,落荒而逃的事。「你們走了之後,這個小子就一個人出現了,可那時我懷里還揣著幾道符,又以為他是官府的人,所以二話不說也跑了。」

「官府的人?」于大富一听,頓時又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放心,後來我想了想,這事透著十足的蹊蹺,大概是這小子假冒官差,裝神弄鬼地把咱給唬弄了。」

于大富點了點頭,「是啊!這件事我也直納悶著,听你這麼一說,我也認為咱給蒙了!」他望向永璇,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個具小子,讓我捉到,看我怎麼收拾你!」.

「只是,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梁德全滿臉好奇。

「不管他們是什麼人!都不能讓他們逃出去,否則我們全都死路一條!」

梁德全听到「死路一條」,不自覺地慘白了臉色。

所謂急中生智、狗急跳牆,只見他眼珠子直骨碌碌地轉,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無毒不丈夫」。

他轉向于大宮說道︰「于爺,眼前雖然捉他們不住,但他們想走也役那麼容易,待我去神壇中將‘樂逍遙’拿出來,必能將他們一舉成擒。」

于大富喜形于色,「對、對!我怎麼把它忘了?快!快去拿來!」

梁德全兩條腿一動,繞過正不斷格斗的一堆人,直往暗門而去。

永璇一直暗暗注意著于大富和梁德至的一舉一動,此時覷見了梁德全鬼祟邪笑的進了暗門,馬上有了不妙的感覺。

「阿福,快退出去!」

話一落,他立時殺往大門而去。福祥見狀,也邊御敵邊慢慢往大門移動。

這時站在堂上的于大富又開始緊張了。若是讓他們出了這個大門,想要捉他們就不容易了。他往暗門內瞧,邊罵梁德全動作太慢,說時遲那時快,梁德全己冒出頭來,只見他以布蒙住臉,手里拿著一把未點燃的火把。

于大富一邊撕下衣角也蒙住臉,一邊催促梁德全,「梁德全,快點!快將廳中的火把全點上!」

而永璇和福祥兩人一在大門前會合,福祥立時向永璇說道︰「爺,我先擋一會兒,您打開門先出去吧。」

「好,就這麼辦!」永璇轉身將門用盡全力拉開,只是門一開,外面數十名侍衛也立刻蜂擁上來。幸而門外這些人武功平平,他還應付得了。

梁德全還沒點燃火把,正好瞧見永璇打開了大門。

「全力捉住那個白面小子!」他直覺的認為這個人才是頭頭,捉住了他,就不怕另一個壯漢不就範。

這一聲令下,大部分的人立時向永璇圍攻而來,急得福祥既要應付兩三名高手,又關心主人的安危,心慌意亂中掛彩連連,無法替主人解圍。

「阿福,我說過的話你忘了嗎?」永璇見情勢一下子對自己相當不利,立時暗示阿福快走。

但福祥猶豫了。

就在此時,又听見于大富喝令道︰「趕快將大門關上!」

永璇一听,更是急得狂喊了聲,「阿福!」

埃祥一震,立刻明白這急迫的一聲中所蘊涵的意義。

他覷著主人浴血奮戰,不禁心痛自責不已。爺,都是阿福沒用,竟沒能保護您周全,您一定要等阿福回來。

這一想罷,立時把他這個鐵掙掙的漢子給逼出了兩滴淚。

「啊——」福祥悲憤地狂喊,從已關了一半的大門中沖了出去。

「逃了,有人逃了!」于大富焦急地大叫,立時有人想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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