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兒守婦道 第7章(1)

京里人交代了,絕不能讓杜楚凡回京,否則非但誣陷杜楚凡一事會東窗事發,過去干的壞事也可能被杜楚凡所揭發。

所以,陳俊昌以年節將至為借口,把押解杜楚凡進京的時程給往後延了,接著以保護杜楚凡的安全、免于被滅口為由,把他關進了偏僻的石牢獨居,想要制造他自戕的假象。

雖然牽涉到命案的賄賂罪有判死的先例,但畢竟收受賄賂不一定會被處死,唯有這個方法,才能永遠封住杜楚凡的嘴。

但秦如意卻送來了一大筆疏通的賄款,想進大牢見杜楚凡,並希望能在牢中待上一夜。

由于送來疏通的金額實在迷人,再加上她要求的只是見杜楚凡,陳俊昌想應該不至于出什麼亂子,便私下允了。

才剛送走了秦如意不久,陳俊昌便來到石牢,京里那個人提醒過,日久容易生變,是到了該結束杜楚凡的時候了。

他邊打開牢房門鎖邊道︰「杜大人,您生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果然吃香啊!」

秦如意才剛離開,杜楚凡便覺得自己像犯相思病一般,不語地由牢房頂的小洞望著湛藍的天,想著如今已失去的自由,對于這個不速之客,他不予理會。

陳俊昌不覺得自討沒趣,相反的,他心里十分痛快。京里人承諾他辦好了這事會助他步步高升,如今就要走到最後一步了,他怎能不快意?

他已經餓了杜楚凡好幾天,制造他絕食明志的假象,繼而便是自縊在牢中,以死捍衛清白。

「杜大人別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否則就看兩個女人為你痴心至此,我亦為她們掬把同情之淚。」

兩個女人?杜楚凡緩緩的轉過身子,不解的望向陳俊昌。「我只有妻沒有妾,何來兩個女人?」

「莫不是杜大人您處處留情,都忘,自己有多少女人了?」

「莫要胡說。」

「原來杜大人您真不知有兩個女人在外頭像撒花一般的撒銀子為你疏通啊!其中一個,還顧不得這牢房骯髒,到這里來陪你一夜風流快活——」

「住口!莫要用你下流的言語玷污我的妻子。」杜楚凡怒喝地打斷他的話。

陳俊昌收起了奸惡的笑,杜楚凡倫落到這個境地,還敢對他如此輕視力他示意左右,手上緊絞著白綾的衙役緩緩地走進牢房。

杜楚凡知道陳俊昌終于要下手了,不過陳俊昌沒想到的是,他不會乖乖就範。此時,牢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就見賈貴達闖了進來。「大人,杜大人動不得、動不得啊!」

陳俊昌怒視了賈貴達一眼。「動不動他是你說了算?」

「大人,秦如意剛離開大牢便直奔衙門口擊鼓,鬧得差不多全金慶縣的人都圍到衙門前來看了。」

「她擊鼓由她擊去,她是嫌犯之妻,她的話終究只是片面之詞,無法證明什麼。」

「大人!秦如意不是為杜大人喊冤啊!她是來投案的,她說收賄的事是她做的,與杜大人無關!」

「她說無關就無關嗎?這麼想進牢里來,我就成全她,把她一起關進來等死。」

杜楚凡在听見秦如意想為他扛責便已憤怒不已,又听見陳俊昌竟想把她也關押進來,他走上前狠狠揪住了陳俊昌的衣領,左右衙役想上前制止,沒想到竟被杜楚凡給踢飛了去。「要叫人勒斃我,得看你的人有沒有這個本事,要敢傷害我的妻子,得看你活不活得到下一刻鐘!」

「大……大膽!」

「你似乎不信是吧。」

杜楚凡雙指扣住了陳俊昌的咽喉,勒得他無法呼吸,雙手在半空中揮舞告饒。「杜、杜大人,饒、饒命啊!」

杜楚凡冷哼一聲,才放開手把陳俊昌拋飛了出去。「我的妻子是救夫心切,你把她轟出衙門就是了,不用理會她。」

「秦如意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禮部尚書陪同——」

賈貴達話還沒說完,沈應德便領了隨從前來,秦如意也跟在他身後。

陳俊昌理了理自己的狼狽樣,上前向沈應德行禮。「沈大人,您雖貴為尚書大人,但掌管的是禮部,可不是刑部啊。」

「這天下事兒,誰說了算?」

「自然是皇、皇上——」陳俊昌話未說完,就看見了沈應德手上捧著的聖旨。賈貴達這才有機會把方才的話說完,「沈大人剛剛在衙門口已宣讀了聖旨,秦如意已上告朝廷投案,因此杜大人無罪釋放,此案再無押解回刑部審案的需要,交由陳大人您于年後審理。」

陳俊昌怒視著賈貴達,那他方才就不該阻止他,該讓他趁著沈應德未闖進來前先殺了杜楚凡才是。

如今,陳俊昌再不願,也只得放了杜楚凡,但他擔心京里那個人會怎麼怪他辦事不力。

杜楚凡並不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自由。「我認罪,收受賄賂的是我,與我的妻子無關。」

一直垂首立于沈應德身後的秦如意這才抬起頭來,著急地喊道︰「楚凡,你胡說什麼?!」

「胡說的是你!」

「好了!」沈應德沉聲一喝,走上前把聖旨交到陳俊昌手中,陳俊昌恭敬接下後,沈應德轉而看向杜楚凡。「聖旨已下,你還要胡鬧?」

「您讓我的妻子為我扛責,這不是助我,是剜去我心頭的血肉,您這是私心!」

秦如意奔上前抓住了杜楚凡的手,著急地搖著他的手臂。「楚凡,別再胡說了,我求求你快離開這里,快走吧!」

「我不走!」杜楚凡攬著她,怒視著沈應德。

他知道皇上相信他,只是苦于罪證確系無法循私,而沈應德正提供了皇上一個光明正大放他自由的契機,此事本與沈應德無關,他無須去得罪萬富酒莊在朝中的勢力,唯有一個讓沈應德必須這麼做的理由,便是沉涵歡,也是方才陳俊昌口中的第二個女人。

沈應德微嘆口氣,若不是女兒對杜楚凡死心塌地,甚至以死相逼要他救杜楚凡,他才不會為杜楚凡出力,他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嗎?況且比杜楚凡條件好的人不是沒有,她根本無須委屈自己。

可他那死心眼的女兒就只要杜楚凡一個,他不能不幫她,然而他沈應德的女兒不能為妾,所以秦如意不能存在。

「這里還有一封皇上的密旨,他說你定然不肯離開,要我把密旨交給你。」

杜楚凡是接了下來,但他不願拆開來看,他不知道皇帝表哥寫了什麼要他改變心意,他也不想改變。

秦如意抽走了密旨,幫他拆開來。「楚凡,看完它。」

杜楚凡見她雙眼泛紅,心頭狠狠一揪。過去他常怪她用他的臉孔流淚,說他杜楚凡不是如此脆弱之人,可如今他才知道,身為男子不是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欲絕時。

他深吸了一口氣,抽出了密旨——

愛卿︰

時至今日你該當明白,這件官商勾結、上下其手的案子,正揮舞著巨大的旌旗,壯大著勢力,挑戰我建元王朝的吏治、朝綱。

朕遠居金鑾殿上,看不穿金慶這彌天的黑幕,朕需要一個可以信任之人,你便是這個人選,此案,朕交代予你。

朕書此信之時,太後亦對你諄諄告誡,要你務必不能辜負她的如意丫頭,定要救她離開金慶大牢。

必心則亂,朕知你定舍不得嬌妻代你受苦,亦知你們夫妻鶼鰈情深,朕已下令陳卿年後審案,為你爭取了時間,你該當好好利用,莫負朕之苦心。

杜楚凡顫抖著雙手將密函折好,妥妥的收進懷中。皇上說的他都懂,但要他如何放得開手?

「楚凡,你肯離開了嗎?」秦如意不知道皇上寫了什麼,只希望能讓他回心轉意。

他心痛得無法言語,只是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滿是不舍的緊緊瞅著她。

「楚凡,你忘了在秦府里,在我院落里的涼亭中,你承諾過我什麼嗎?」她抹去不小心滲出眼角的淚珠,正了正神色,有些嚴厲的質問道。

杜楚凡摩挲著她面頰的手一僵,想起她曾要他發誓,如果他們之中只能逃走一個,他必須逃,否則應咒的人會是她。「不……」

「楚凡,我們之間未曾有過山盟海誓,如今你就只給過我這一個誓言,你便要違背嗎?」

他緊緊握起拳頭,是他的不甘、是他的為難。

秦如意看得出來他有所動搖,她踮起腳尖,勾攬住他的頸項,在外人看來是訣別的擁抱,但她卻是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聲音在他耳邊道︰「你被困在牢中什麼也無法做,唯有你在外頭才能解決這件案子,我知道沈大人只有私心,但我甘心人甕,是因為我信你只愛我一人,即便出獄,亦不會被沉涵歡所奪。」

杜楚凡有些錯愕的凝視著她,他從她明亮的眼眸中看見了無比堅定的決心。

「如意……」

「昨夜,或許我們已有了孩子,你要救的不只是你的妻,還有你的孩子,你……還不願意離開嗎?」她羞紅著臉,又在他耳邊說了這些話。

她的一字一句用力敲醒了他,她看清了局勢也做好了覺悟,她不是放棄,是相信他。

或許她甘心,或許她不怪,但她難道不知,割舍的人,終究割的是自己的血肉,她,便是他的血肉。

「楚凡,應允我……」

杜楚凡托起了秦如意的雙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再望向她時,陣中傷痛已褪,取而代之的是和她一樣的決心。「我明白了。」

他將她扶坐到石床邊,才走到陳俊昌的眼前,他不怒自威,只消朝陳俊昌拋去一個眼神,便讓他打了寒顫。

「陳大人,吾妻名為如意,她這一生中也的確事事如意,若有人讓她不如意,我便讓那人亦不如意,你可明白?」

眼前的人已不是犯官,而是無罪釋放的刑部侍郎,是他的頂頭上司,陳俊昌艱難地吞了口錘沫。「明白……下官明白……」

杜楚凡看了看這間石牢,大白天依然寒冷,他又冷冷的道︰「吾妻嬌貴,不像我這大男人粗皮硬骨,可受不了跟我相同的待遇,皇上說了,讓你年後審案,如果年後沒讓吾妻好好的出現在大堂之上,你便無案可審,無案可審便是抗旨,你……可明白?」

「明、明白……」陳俊昌知道杜楚凡是在威脅他,若敢故計重施滅秦如意的口,他會讓他以死來償。

杜楚凡再望向秦如意一眼,對她的情意、不舍,盡在不言中,他沉重地闔上眼,再睜開時,已看不見方才的柔情,他終究沒再多說,對沈應德比了個請的手勢,便跟隨沈應德離開牢房。

見兩個官比他大的人都離開牢房了,陳俊昌才終于鎮定下來,他清了清嗓子,望向秦如意那銳利的眼神,想起了杜楚凡的威脅,再開口時,不免有些結巴,「送、送床厚被過來,若讓犯婦挨不到年後開堂問案,我便一個個問你們欺君之罪,明白了嗎?」

獄卒們守著牢房一生,哪里听過這麼大的罪名,連忙緊張的連聲應是。

陳俊昌這才領著賈貴達,離開了大牢。

石牢的大門又沉重的關上,只是這回石牢里只剩自己一人了。秦如意望著牢房頂的小洞,和杜楚凡一樣望著外頭蔚藍的天,她不會放棄,她會靜靜等待,等著他劈開這座牢籠,拯救她。

杜楚凡離開大牢後,就見彎兒扶著王映蓮等在衙門外,也看見了身著斗篷掩飾身分、靜立于一旁的沉涵歡。

沉涵歡一看見他出來,欣喜地就要上前,但終究因為杜楚凡無情的眼神而頓住了步伐。

杜楚凡對著沈應德一揖。「沈大人今日相助,下官沒齒難忘,他日必定償還此份恩情。」

「你明知我救你的原因——」

「沈大人,您是施恩于我沒錯,但若沒有吾妻的犧牲,要上達天听,我杜家並不是辦不到。」

「你……」沈應德沒想到他竟敢過河拆橋,好似他請來的聖旨對他來說並不希罕。

「這個人情,下官願為沈大人完成一件事情做為償還,絕無二話。」杜楚凡說完,便扶著母親離去,在經過沉涵歡身邊時,直視前方的雙眼,一次也沒往她的方向望去,好似她根本不存在。

沉涵歡一個踉蹌,沈應德見狀,馬上上前扶住女兒,他氣怒的道︰「這個杜楚凡,我定不饒他!」

沉涵歡握住了父親的手,搖了搖頭。「我們用他深愛的女人換他出獄,對他來說,不是恩德。」

王映蓮回過頭,看見了沉涵歡深受打擊的模樣,她亦嘆息,可惜,沉涵歡從不討她喜歡,若兒子對她有情便罷,但兒子終究對她無心。

「府里有個人在等你,名喚嚴桐,你能出來雖然是如意的計策,但他亦幫了忙。」

「如意的計策?這是何意?」

王映蓮回道︰「如意一直四處奔走,想找出誣陷你貪污之罪的罪證漏洞,在此同時,也打听到禮部尚書沈大人亦在為你疏通。」

杜楚凡腳步一頓,為什麼他覺得這件事並不只是秦如意被沈應德利用來救他出獄如此單純?「如意做了什麼?」

王映蓮又是一嘆,領著兒子繼續往前走,同時又道︰「她秘密進京求見太後,並在太後的幫助下見到了皇上,她坦白那些罪證的確是事實,只是事實被扭曲了而已,她說她的證詞只是片面之詞,救不出你,所以她要扛下所有責任,才能讓你無罪釋放,但金慶縣已黑幕重重,她的證詞救不出你,唯有皇上下旨,並讓一個夠分量的高官帶著聖旨前往金慶,才能鎮得住應安府尹。」

「皇上定是明白朝中有股勢力在壓下此案,正苦于找不到人選吧。」杜楚凡漸漸描繪出了輪廓,也因為明白,對秦如意的犧牲更心痛不已。

「是,所以如意把你及沉涵歡的那段過去也向皇上稟告了,她說,唯有沈大人會確實地完成這道聖旨,救你出獄。皇上問如意,她就甘心代替你扛下罪責?這事牽涉到了命案,是死罪,他無法循私救出你,當然亦不能救如意。如意說她當然不甘心,但也說了,唯有你離開大牢,自己來查這個案子,這個案子才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問皇上她有一計,可否請皇上助她。」

「皇上若將案子交我審理,我必會想盡辦法救出如意,如此,沈大人不會甘心救我出獄,于是如意想辦法讓沈大人自己找上她,對她開出條件?」

王映蓮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而且這一切都在秦如意鋪陳完後才向她告知,讓她根本無從阻止。「如意讓嚴桐偽裝成提供線報的人去見了沈大人,並告訴沈大人罪證直指之人是如意而並非是你,只可惜似乎有人不讓你離開金慶大牢,罪證的事便被刻意壓下。于是沈大人抓住了機會,威脅了如意,並在如意同意扛責後進京面見皇上告知這一切,請皇上下旨讓你無罪開釋。」

原來這就是太後特意透過皇上的密旨,交代不能辜負秦如意的原因,原來她為了救他出來,想出了這麼一個計策,他杜楚凡何德何能,能娶到一名如此愛他信他、為他犧牲至此的女子。「嚴桐是誰?」

「鑫茂錢莊李莊主的護院。」

「我立刻回去見他。」

嚴桐,李厚升忠心耿耿的護院,亦是李厚升的親信,關于這件案子,李厚升幾乎都交予嚴桐調查,自然他的出現能幫上杜楚凡不少忙,由他口中,杜楚凡才知道,原來當年為小四的父親驗尸,查出他是死于喝了劣酒的名醫,便是柳書陽。

杜楚凡親自走了一趟京城,將柳書陽請到金慶偕同辦案,而秦謙瑞因為擔心著孫女的狀況,也跟著前來。

在杜府別莊的大廳,杜楚凡把幾份相驗尸身的案卷交給了秦謙瑞及柳書陽。

「兩位都是名醫,雖未親自相驗尸身,但憑著這些案卷,這些死者死于飲劣酒過量的可能性有多少?」

秦謙瑞及柳書陽再三斟酌,互相討論後,得出的結論果然讓杜楚凡相當滿意。

但柳書陽對秦如意的擔心,並沒有因為這個事證得到緩解。「楚凡,對于救出如意你有什麼計劃?他們敢殺你滅口,自然也敢殺如意。」

靜立一旁的嚴桐望了杜楚凡一眼,也好奇杜楚凡會怎麼回答。

他心中有什麼計劃也從未對嚴桐告知,只對嚴桐說要救他的主子就必須信他,嚴桐當然希望李厚升能無罪開釋,如若不行,他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劫獄。

「陳俊昌貪生怕死,他再貪財,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換,皇上的聖旨暫時給了如意時間,在開堂審案之前,陳俊昌暫時不敢動這個案件的相干人等,所以我必須在開堂之前查明一切真相。」

秦謙瑞亦是憂心忡忡,就算秦如意暫時性命無危,但她的身子呢,撐不撐得過這牢獄之災?「如意才大病初愈,我實在擔心她……」

這的確也是杜楚凡最擔心的一點,所以離開大牢前才會那麼威脅陳俊昌,希望他真不敢虧待秦如意,能讓她少吃些苦。

「爺爺您……曾後悔把如意嫁給我嗎?」

秦謙瑞看著杜楚凡,他怎會不知道杜楚凡如今的自責,他輕嘆道︰「如意的命是天定的,她未出世就被指給了你,未曾動過心的她,最終只把心交給了你,我相信再給她一百次機會,她還是會選擇你。」

「我不會辜負如意的選擇。」

秦謙瑞想起了遙遠的過去,突然又感到憂心。「如意幼時曾有高人為她批命,說她命犯天煞孤星,不但克父克母更損己身,還說她有一死劫,我只希望……別應了那死劫才好。」

「不會的!」杜楚凡絕不會讓她應了死劫,他絕對會救她離開大牢。「如意不會如此薄命。」

即使自己的兒子媳婦死于祝融,秦謙瑞也不曾相信那是秦如意克死了父母,孩子是無辜的,就算真是如此,也是生錯了天時,與孩子本身無關,可如今看這情況,似乎不得不信個幾分。

「我本也視那批命結果為無稽,他說如意若身為男子命運則大不相同,一生大富大貴、福壽綿延,生而為女子,是破了這個命格,但那高人也說了,如意這命不是無法化解,若遇陰陽倒錯的奇事,便有解。」

杜楚凡先是一愣,接著緩緩露出笑容,看得秦謙瑞及柳書陽不解。

「爺爺,我從來沒有這麼相信過命運,但這句「陰陽倒錯」給了我無比的信心,如意若真有這死劫,我定能為她化解。」

秦謙瑞雖不明白杜楚凡為何有這麼大的自信,但看他有了信心,好似也感染了他的情緒,連帶的,也真讓他舒心不少。

陰陽倒錯是嗎?杜楚凡若不是踫上了什麼交換身體的怪事,他一輩子都不可能信這怪力亂神之事,但既然踫上了,他就相信那是上天給秦如意的轉機,他們交換了身軀,不正是陰陽倒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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